在医院根本没有动身去机场的薄越沉默了一下，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出了事，赶不过去了。”
电话那边的人也不知道是《爱在音符响起时》剧组导演还是制片人，总之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而且听起来颇有傲气，他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有些生气道：
“之前都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也不能说不来就不来啊？！你不来，开机仪式倒是还可以正常办，但是剧组原本定下的开机直播互动宣传要怎么办？！”
开机直播互动宣传？
薄越根本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事，他微微皱眉，正要问，就听电话那边的人长叹一口气道：
“关于这个开机直播互动，我们嘉宾名单和直播时间都已经公布了，互动流程也都设计好了，你现在不来，我们这边真的不好处理……这样吧，你也不用过来了，远程互动参与直播，可以吗？”
薄越扭头望了一眼抢救室：
“抱歉，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冷了下来：
“姜笛儿，当艺人的得有点职业道德吧？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有的艺人，上一秒听到亲人去世了，下一秒都得笑着上台表演，也没见他们说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就啥也不干的啊，你说对不对？”
说到这里，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又突然缓和：
“对不住，我太着急，脾气上来了说话就有些难听，但理就是这个理啊……对了，你经纪人古无波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刚看到网上有人爆料说你经纪人出车祸去医院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
薄越想起之前在医院停车场偷拍的人，是这家伙爆料的？
他正疑惑着，电话那边的中年男人却拍板道：
“你经纪人出了车祸，换谁在医院守着都一样，我现在就让人去帮忙，是和爆料说的一样，在第一附属医院吧？那就这样，我派人去帮你守着你那经纪人，你呢，则离开医院找个地方远程参加直播，具体安排我派过去的人会和你说的，我挂了。”
中年男人不等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坐在对面的女生，一改方才不容置疑的傲气，小心翼翼地问：
“这样您觉得行吗？”
女生没说话。
倒是一旁站着的瘦高男生问：
“你刚态度是不是太差了？姜笛儿会听你说的做吗？可别坏了计划。”
中年男人刚那态度就是故意摆出来给坐着的女生看的，他不知道姜笛儿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但既然得罪了，那他自然不能态度好，否则必然会惹了这位大小姐不快。
但尽管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笑道：
“对付姜笛儿这个咖位的艺人，我这样的态度才是正常的，要是态度太好，说不定她还会觉得奇怪，毕竟从她的角度看，确实是她耽误了我们的事，我们是有理的一方，态度不好也正常，当然，我也怕她会因此记恨上我……”
坐着的女生这时才开口道：
“放心，她没记恨你的能耐。”
中年男人笑得更开心了，见女生起身要走，恭敬地送她出了门。
等完全看不见女生的背影了，中年男人才关上门，想起姜笛儿，忍不住叹了句：
“姜笛儿，真不是我故意要害你，我们无冤无仇的……可谁让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呢？”
薄越在医院又等了一个小时，古无波还没从抢救室里出来，而《爱在音符响起时》剧组派过来的人已经到了。
薄越打量着着面前的三个人：
“你们不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吧？”
剧组在隔壁省开机，按道理，这几人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三人笑道：
“我们是卓哥的朋友……”
……
中午十二点，薄越和三人中的两人到了一家风格餐厅，剩下那个人留在了医院。
餐厅不大，但装修得很好，主打音乐风，周围摆了不少乐器，最显眼的是中间那棵假花树旁边的那架钢琴。
餐厅被清场了，薄越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互动流程本。
而和他一起来的那两人，正忙活着搭直播设备。
网上此时热闹得不行，就在半个小时前#姜笛儿钢琴十级人设造假#已经上了热搜，并且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后面还跟了个“爆”字。
点进去一看，里面全是在带节奏对姜笛儿表示不满。
姜笛儿以往那些乱七八糟不知真假的黑料还被做成了一个合集，到处发。
舆情监测这种事，一般都是艺人的经纪团队在做，可敌人有备而来，如今姜笛儿助理不在，公司不管，古无波又进了医院，就这么直接毁了身边工作人员告知的可能性。
此刻，姜笛儿本笛正在薄越的身体里陪着薄越的妈妈网上购物，完全不知道网上的乌烟瘴气。
用着姜笛儿身体的薄越同样不知道，他本就是不怎么上网的人。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直播开启。
无数愤怒的网友、吃瓜的群众、焦虑的粉丝和带节奏的水军一齐涌入了直播间。
［……姜笛儿居然还有脸参加剧组《爱在音符响起时》的开机直播？］
［我真是震惊了，姜笛儿果然是不要脸了吧？］
［但凡要点脸，她也不会给自己制造一个虚假的钢琴十级人设，不行，想想就被她恶心吐了。］
［一直就很讨厌姜笛儿，她除了一张脸外还有什么？我今天吃了她整容的瓜，哈哈哈哈，原来脸都是假的！］
［我为我之前粉过她感到羞耻！］
［当初她发一堆通稿宣传自己钢琴十级时，我就觉得有问题，后来她上晚会，弹了一首钢琴，我听了，感觉不错，还觉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结果……呵呵，原来那都是假弹！放的是提前录好的录音！］
［见过假唱的，没见过假弹的，姜笛儿真是让我长见识了！这种一无是处、黑料一堆的废物艺人能不能滚出娱乐圈啊？！］
［#欺骗大众的姜笛儿滚出娱乐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