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从罗尔城逃出来的？”
夏彦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尸臭，脸颊冻得通红，但脸色有些白的吓人，此刻这个家伙正蹲在军营营帐前的火炉旁边，身子还在不断地发抖。
“领主先生，你这有什么吃的吗？我快要饿死了。”中年男人不断地搓着手，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到火炉里去：“我叫格雷夫，炼金术师。”
周围的几个军官，都不由得惊呼一声。
夏彦扬了扬眉毛，这个家伙似乎并不在意去避讳自己的身份，维斯海尔不欢迎炼金术师，但他可不这么看。
“你就不怕我抓起来把你绞死吗？”夏彦冷声道。
“当然不怕，领主先生自己都在使用炼金物品，怎么会杀我呢。”格雷夫声音有些沙哑地笑道：“我在罗尔城听到过一些消息，领主先生的军队，在罗尔关所使用一种可以爆炸的武器，让罗尔城的部队损失惨重，他们甚至还使用了平民作为肉盾，罗尔城的集中营——你可以理解成关押没有长住证明的流民的地方，还发生了几次暴动，我怕死，所以想办法逃出来了。”
洛考尔拿来了面包夹腌肉，格雷夫立刻大口咀嚼吞咽起来。
“可以爆炸的武器，你就能推断出这是炼金物品吗？”夏彦笑道：“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维斯海尔帝国，如果抓住炼金术师，我是完全可以把你处死的。”
不过这格雷夫还真顾不上回复，嘴里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夏彦见状，又让洛考尔拿来了一杯温开水。
说来也有些滑稽，军营当中的几个诺曼领的高层，就这样围观格雷夫将手中的食物一扫而空。
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又重新喝了一杯热水，格雷夫似乎也更精神了几分：“领主先生，这种可以爆炸的武器，我曾经在玛吉科王国南部的一个小城，见到那边的人使用过，不过也只是用来捕猎和采矿。我当时出于好奇，花了一点钱，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这种炼金物品的配方，包括木炭，硫粉和当地一种叫做白灰的粉末，按照特定的比例掺杂在一起。”
夏彦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我们诺曼领使用的配方，也是由我提供的。”
“是你？”格雷夫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姑且相信关于你身份的说法。”夏彦沉声道：“虽然我可以接纳炼金术师，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在我的领土里白吃白喝，你可以为我工作，权当接受我的雇佣——当然，我不会干涉你的个人自由，前提是你不做出损害诺曼领利益的行为，你能接受吗？”
“没问题。”格雷夫答应地很爽快——以前的他的确很喜欢自由，但是有了这一次的经历，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一段时间了。
顺利地解决完格雷夫的事情，当夏彦重新回到领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夏彦没有脱衣服，只是把披风盖在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还没睡上多少时间，夏彦就被前来汇报军情的洛考尔叫醒了。
“领主大人，刚才在城外一公里的地方，发现了罗尔城的哨骑，我们的哨兵把他们赶跑了，不过因为是黑夜，所以不敢深追。”
夏彦点了点头，重新躺在了床上。
“领主大人？”洛考尔有些诧异。
“做得很好，洛考尔，把咱们所有的炸药包和箭簇，都运往城墙那边，今晚不会有敌情了。”夏彦闭上了眼镜：“好好休息一会，养精蓄锐，明天就是敌人发动总攻的时候了。”
“是，领主大人。”
听着洛考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夏彦虽然闭着双眼，但是心中却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感情。
四元帅会议即将举办，姗姗来迟的皇帝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这一战的结果。
如果成功，元气大伤的罗尔城，就再也没办法向诺曼领发动像样的攻击，自己也是时候将诺曼领的领地向外再扩张一些。
罗尔城当中有优秀的铁匠，自己的装备鉴定系统，就可以再次发挥作用，甚至可以期待一下更多暗金级装备的出现。
但如果这一战失败——不，这一战不可能失败，夏彦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
罗尔城的人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
第二天清晨，如雷般的马蹄声如约地响起了。
夏彦和军官们，出现在诺曼领的城楼上，诺曼领的城防军在已经重建完成的城墙上排开，弩机，长弓，投石机都已经准备就绪。
黑压压的部队出现在诺曼领的西面，罗尔城的骑兵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三千人的部队可以完全在平原上展开。
“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够慢的。”洛考尔忍不住啐了口吐沫。
“估计是害怕地雷吧。”一旁的夏洛特不屑说道。
事实还真如洛考尔所说。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里德尔没有急着推近，而是让士兵之间彼此散开，拉开距离，这样能够将伤亡降到最低。
当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还是所有部队之中，战斗力最弱的那一批。
“把他们的武器耗完，我们就能攻城了。”里德尔冷笑道：“就这种程度的城墙，只要我们的士兵接近到城门前，这场战斗接结束了。”
不过，有一点是里德尔没有想到的，夏彦根本就没有在城外布置地雷。
就在同一时间，诺曼领当中负责生产加工火药的工人们，还在马不停蹄地工作着。
距离诺曼领越来越近，里德尔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部队里所有经历过罗尔关所战斗的士兵们，这个时候浑身的肌肉也紧绷起来，随时做好了卧倒的准备。
但是爆炸并没有到来。
“骑兵先冲锋，进行一轮骑射，将城墙上的那些人压制下去。”里德尔冷声道。
他不相信诺曼领的人会在自己的城墙下面埋着那恐怖的武器，除非他们想把自己人的性命也搭进去。
一般来讲，骑兵不适合攻坚，他们的机动性，应该在广袤的平原上，才会发挥到极致，如果用来攻坚，那就是舍本逐末了，不过诺曼领的城墙，高度也就不到十米，这也给了里德尔直接攻城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