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怔了怔,本就落寞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死寂般的冷静。
“好,我知道了。”
轻声回了一句,暮天便大步出了房间,然而他心里的隐忍和表现出来的坦然,却没有被楚怀薇察觉到半点异样,甚至释怀的笑了。
“娘娘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笑我自己,想象力太丰富。”楚怀薇笑着道,心里却暗暗的松了口气:“你听到了,人家都是为了师兄,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暮天从房里出来,便一眼看到了倚在门外走廊柱子边的瑾儿。
瑾儿抱着剑,唇角勾着几分邪笑,死死的盯着暮天,一副审视的模样凝视着他。
暮天怔了怔,朝自己看了看,径直朝自己房间走了去,可是没走几步,瑾儿便追了上去:“先拿我当挡箭牌,又拿大师兄当挡箭牌,下次要用谁啊。”
暮天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也骤然变的凌厉,转眼看向瑾儿:“胡说什么呢?”
“谁胡说了,你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还是自己骗自己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你跟我绕口令呢?”暮天冷呵了一声,朝房间走了去。
瑾儿闻声一笑,跟进了房间:“师兄,我不是要揭穿你,让你难堪,我就是想提醒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可是大师兄心尖上的人,连我都退让了。”
“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了。”
“行行行,我胡说行了吧,我看你啊,也被下了咒,着了魔了。”说着,瑾儿便转身大步而去。
暮天看着瑾儿离开的背影,径直走了过去,关上了房门,好像可以将自己内心的东西紧紧锁起来一样。
楚怀薇喝了药,躺回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了暮天吹箫的声音,也许是药力,也许是因为生病,这箫声跟着她入了梦,她都没醒过来。
梦里她仿佛到了一片仙境,巍峨高耸的山顶,四周云深雾绕,深不见底,山顶却是亭台楼阁,花团锦簇。
身着白衣的慕泽之,就站在山边,吹着白暮箫,箫声蜿蜒动听,响彻山谷。
“慕泽之……”她满心欢喜的跑过去。
箫声戛然而止,转过身来却变成了暮天。
楚怀薇吓了一跳,骤然停下了脚步,豁然从梦中惊醒。
“啊……”
晴空万里,鸟叫虫鸣,花径也正从外面跑进来。
楚怀薇坐在床上环视周遭,脑子嗡的一声想起梦里的情景,不禁轻轻晃了晃脑袋,重重朝脑袋上了拍了一巴掌。
“娘娘,你醒了,奴婢给您准备了些您爱吃的清粥小菜,哦,还有,药熬好了,您是先吃东西,还是先喝药……”
花径边说边朝楚怀薇迎了过去,楚怀薇也骤然回过神来:“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穿衣服,起床,过了午后我们就走。”楚怀薇脱口道,豁然跳下了床。
花径愣住了,忙迎了过去:“午后就走?这么快?您的病……”
“我的病好了,我自己换衣服,你去跟瑾儿还有暮天说一声,我们过了午后就走。”
花径怔怔的点着头,转身而去。
楚怀薇对着铜镜,看着自己,想起梦里的画面,重重的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