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
群臣们低头屏气,各个默不作声。
龙椅之上的周文帝,突然将手里的公文用力甩了下来:“整整两百万两银子,到了前线,充作军饷的只剩50万两!此战,我大周不败,谁败!你们,怎么说!”
众人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但依旧无人敢作答。
裴恂起身,上前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说吧。”
裴恂便道:“堂堂掌管国之根本的户部,竟出了如此纰漏,以国家之大,各州县的腐败更不知还有多少,臣愿接下这个差事,追缴国库战款,请皇上俯准。”
宿祈安见状,也紧随其后:“皇上,臣以为,腐败不清则无法立国,更何谈击溃柔然,因此清理污泥,整顿户部,应是当今第一要务,臣也愿接下这个差事,请皇上俯准。”
周文帝扫了两人一眼:“两位爱卿能够主动请缨,朕甚感欣慰,但此事容朕思忖。”
裴府。
今日,天不错,姜幼枝用了晚膳,便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觅儿突然闯进来:“姑娘,不好了,公子受伤了!”
姜幼枝一瞬间清醒:“怎么回事?”
觅儿便道:“听说是回府的路上,遇到有人偷袭,公子始料不及,腹部种了一剑,我看房里清理出不少血布呢,可能伤得不轻。”
姜幼枝不不知为何,心里慌张的厉害,便起身道:“我去瞧瞧。”
东院房里。
阿常一边帮自家公子上药,一边道:“公子您做做样子就行了,何必把自己伤的这么重呢?”
伤口很深,但裴恂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若不真刀实剑,他们又怎会相信。”
阿常知道公子一向有自己的主张,便道:“公子所言极是。”
突然,门被什么人大力推开了,姜幼枝一脸急切的闯了进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裴恂腹部骇人的伤口,足足有三寸长,血肉清晰可见。
姜幼枝缓步上前,看了眼正在上药的阿常:“我来吧。”
阿常有些为难,裴恂便对他道:“下去吧。”
等阿常走了,姜幼枝缓缓坐在他身边,拿起白叠子轻轻靠近他的伤口。
裴恂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疼痛感,倒是她眼角有些微微泛红,声音嗡嗡的:“疼吗?”
裴恂只是道:“不疼。”
姜幼枝兀自嘟囔了一句:“骗人。”
等伤口处理好,也缠上了纱布,姜幼枝才慢吞吞的问道:“是谁干的?”
裴恂一脸淡然:“宿祈安。”
姜幼枝一听这话,像是气到了一样,声音有些嗔急:“又是那个人渣!我索性直接去找他,拼命好了!”
说着她便起身就要出去,裴恂一着急一把拉住她。
姜幼枝始料不及,一个转身便跌坐在他腿上。
裴恂一只胳膊稳稳的揽着她的腰身,但不知为何,他慢慢收紧的五指,竟有一丝颤抖。
娇艳欲滴的脸蛋,活色生香,又生生不息,一室烛火摇曳,都不及她眸中残留的泪光。
泛红的眼角,成了最惑心的引诱,叫人欲罢不能。
“明知不可能,怎么又要胡闹?”他低沉的声音在姜幼枝耳畔缠绕。
嘴角摩挲的游移,酥酥痒痒,牵动着她脸颊的细小绒毛,引来阵阵颤栗,温热的呼吸不断加重。
“你……”姜幼枝为了躲避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可出口的话却戛然而止,触感被无限放大。
这一动,牵引无数,一记惊雷,一道闪电,爆炸开来,他眸中的念想也被彻底点燃。
姜幼枝有些惊恐,她眼眸微微颤动,夹杂着无措,映照出眼前男人的深不见底。
这样叫人丢魂落魄的眼睛,却又纯洁无辜如六月里荷叶上的第一滴露水,即将蒸发殆尽的脆弱,未知的恐惧,激发出男人最强烈的保护欲。
“刚刚为什么要哭?”他缓慢靠近,带着茧子的手终于摩挲到了那张叫人毫无定力的脸。
“为什么?”他声音越发低沉,距离那纤细莹白的脖颈,也快要越过雷池。
“我……我想着你会很痛。”她的声音细细弱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猫儿。
“我以为你是心疼我,所以才哭,是吗?”他微微直起腰,再逼进一步。
姜幼枝一手抵上了他的胸膛,却差点被火热的温度灼伤,其中还夹杂着不知所云的小汗珠,但还是固执的顽抗着。
耳畔的呢喃再次响起:“你不是一向都在意我吗?”
见她不回答,裴恂骤然缩紧制在她腰间的胳膊,搭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也渐渐用力按压。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姜幼枝感知到他的动作,心头一颤,眼里染上了些害怕。
裴恂看着她如此模样,倒是一脸兴致勃勃,温香软玉在怀,若能在滑腻似酥下肆意而为,当真令人肖想其中的美妙滋味。
“别怕。”他意外的安抚了她,但眼里的欲望没有减退半分。
搭在她腰窝的手掌,缓缓上移……
“嘶!”
裴恂发出一声无意的痛闷声,姜幼枝见他的伤口竟渗出了血迹,便立刻起身,慌里慌张道:“没事吧?”
裴恂摇了摇头,但声音又好像很痛的模样:“你下去吧。”
姜幼枝有些不放心:“可你……”
但却被他略带冰冷的声音打断:“出去。”
姜幼枝看他一副隐忍过度的模样,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便出了门。
在门口还好心告诉阿常,公子恐怕得重新换纱布。
可当阿常刚进去,就见一向从不喊痛的公子,正低着头,手握拳坚持,甚至有些发抖。
便关切着道:“公子,我帮您……”
“出去!”
暴躁的声音响起,阿常赶紧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了?谁惹公子了?
第二日一早,众臣下了早朝,都在议论今日裴大人人未到,但皇上却将追缴国库战款的差事交给了他。
礼部尚书吴大人对着中书侍郎公孙大人道:“这次的差事,于情于理都应是宿大人的,可他太鲁莽,皇上最忌惮急功近利者。”
公孙大人却摇摇头:“谁先动手,谁的问题也就最大,可到底是宿大人慌了,还是其他的,未可知啊。”
裴恂这边,一接到圣旨,便不顾伤未痊愈急急的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