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犯一事,算是过了,经一品红游说,周文帝并未深究此事。
在沈大娘子的催促下,姜幼枝也回了裴府。
不过裴玉芷因为此前,帮着梁怡霏告发了姜幼枝,被裴恂好一顿说教,她如今对姜幼枝更是积怨不已。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裴府上上下下也忙的不可开交,缘由是,裴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
寿宴前一晚,裴玉芷带了好些首饰来看裴玉云,裴玉云也是个极贪好的,几下便又对裴玉芷言听计从了。
裴玉芷有些忧愁道:“我瞧着,二哥已经被那个姜幼枝迷的五迷三道了,若是真叫她进了府,往后咱们呐,更没有好果子了。”
裴玉云一直因为道缘节的事,怀恨在心:“是啊,绝不能让她太嚣张!可用什么法子能把她赶出去呢?”
裴玉芷嘴角轻轻一笑,凑近裴玉云,对着她小声耳语了几句。
裴玉云听后,沉眉思索了一会,有些犹豫:“可是……”
裴玉芷便压低声音道:“妹妹,你可别忘了,她是怎么害你的。”
听了这话,裴玉云这才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
寿宴这日,府上可谓是宾朋满座,文武百官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到了。
膳房里,两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到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其中一人拿起个茶杯,伸手在杯沿内里抹了几圈。
“苏荷姐姐,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叫苏荷的丫鬟,压低声音:“只要你嘴严,就不会有人发现,还有,一会一定要把茶杯放在姜幼枝位子上。”
另一个丫鬟清莲有些害怕的道:“可是……”
可却被苏荷打断了:“别可是了!要是办砸了,三小姐可饶不了咱们。”
刚巧路过门口,来放东西的秋叶,听到这儿,手里的碗徒然落地。
这让膳房里的苏荷为之一惊,她过去一把将秋叶拉了进来,恶狠狠道:“你听到什么了!”
秋叶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听到什么……”
苏荷瞪着穷凶极恶的眼:“你要是还想在三小姐院里平平安安的干下去,就别多事,今天这事给我嚼碎了咽肚里,听到没!”
秋叶眼里含着泪,害怕的点着头。
在她再三的保证下,才出了膳房,可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日自己因打翻茶杯,不仅被三小姐克扣了一个月工钱,还挨了一顿毒打。
因为自己娘生病,急需用银子,她便一个人躲在花园角落里哭,姜姑娘看到了,悉心安慰后,还给了自己一笔钱,这才救了她娘。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姜幼枝拾掇好自己后,便准备出门,可却突然听到“砰砰砰”敲窗户的声音。
一打开,就见是满脸泪水的秋叶,便关切地问道:“秋叶,你怎么了?”
秋叶摆摆手,让姜幼枝靠近自己些,便把刚刚在膳房看到的事告诉了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寿宴就要正式开始了,一行小丫鬟每个人都端着一杯茶在廊上走着。
只见觅儿远远的朝着他们大喊:“诶呀,抬匾的人不知道都跑哪去了,刘嬷嬷说找些人来,你们赶紧过来!”
丫鬟面面相觑,觅儿便催促道:“茶水先不着急,宾客们还没全部来,先过来,入匾子误了时辰,可是大忌!”
丫鬟们一听,便即刻将茶放在两边,全部往西边跑去,倒是清莲还琢磨了一会,放了角落的位置便也去了。
觅儿赶紧走上廊道,先是把自己手里的茶杯,和清莲放的那杯茶,打了个替。
因为裴家规矩多,公子小姐们的茶杯颜色、品相都不同,她便按照自家姑娘教的法子,在三小姐茶杯内沿用手指抹了几圈。
几刻钟后,那群丫鬟便回来了,端起茶杯,就往正厅的方向去了。
寿宴开始了,众人正在逐一向裴老夫人贺寿。
不过姜幼枝却感受到了,两道炙热的目光。
一道来自裴玉云,一道来自太子褚瓒,裴玉云当然是期望自己赶紧喝茶的,那便满足她。
姜幼枝缓缓喝了一口茶,如此,该放心了吧。
她无意抬眼,便对上了褚瓒的目光,这一幕恰巧被裴玉芷看到,她表情不太好。
姜幼枝瞧着她就要发作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有了法子,嘴角无意间溢出笑容,却不知,这笑让褚瓒身心都酥了。
等贺寿结束,众人都移步花园,观看戏曲,裴玉云却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还很热,她想唤苏荷,却发现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
便嘟囔道:“死丫头,又偷懒,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突然身后出现一个丫鬟,她对着裴玉云道:“三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
裴玉云就这样迷迷糊糊被搀扶着,离开了花园。
姜幼枝此刻正在花园里闲来无事,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她眼底闪过一丝狡猾。
褚瓒恭恭敬敬的开了口:“那日在下走的急,竟忘了问姑娘姓甚名谁。”
姜幼枝转头,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小女子姜幼枝。”
褚瓒赶忙伸手扶起她,眼睛更是一刻不离她:“原来是姜姑娘。”
姜幼枝突然掩面,娇娇弱弱的咳嗽起来,褚瓒一看,便着急道:“孤替姑娘取些茶,润润嗓子”
褚瓒端着茶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姜幼枝羞涩一笑,便要接过,可手下不稳,一杯茶就全数洒在了褚瓒的衣袖上。
姜幼枝大惊失色道:“太子殿下,幼枝太鲁莽了,您这衣袖都湿透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褚瓒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衣袖湿没湿,看见美人着急的含娇似泣的模样,他心都要被揉碎了,便安慰道:“无事,不打紧。”
姜幼枝微微抬眼,杏眸里秋水荡漾,眼角微红,有丝委屈:“可是……”
褚瓒哪里受得了这个:“那我去换身干净的常服,可以吗?”
姜幼枝点了点头,便叫了一旁的丫鬟,等褚瓒走了,她才一脸得意洋洋的转身。
却对上了不远处裴恂的眼神,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被抓包的感觉。
可裴恂却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便不再正眼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