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才终于放松下些许。
“我娘……”寻鸢刻意拉长了声线，“也就是姜韵，你应该知道的吧。”
心中最恐惧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撕开，柳姨娘紧闭双眼，不停的点着头。
“我问你，我娘是不是被你下的药？”
寻鸢强忍住心口的恶心，缓缓开口。
“我没有！我没有下药！”
柳姨娘举起双手，颤抖着瞳孔紧紧盯着寻鸢，她没有下药，想要迷晕一个女人，她根本就不用下药。
没有？
寻鸢一下子被挑起兴趣，忍不住勾了勾眉。
“那你倒是说说，我娘是怎么被你弄晕了，扔进柴房里头的。”
柳姨娘盯着眼前的虚空，愣神了许久，才像是读取记忆一般，面无表情的张嘴。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大家都急急忙忙去前厅用晚膳了，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我，悄悄的把姜韵叫了出来。”
“平日里我和她关系就很好，她也没有多疑。”
“我没有下药，她白天和我待在一起，早就已经被梅花浸透了，后来也不过是在她的茶水当中倒入了一些磨碎的花粉。”
“那个时节梅花本身就开的旺，我的法力也得到了提升，没费多少功夫，她就已经晕乎乎的了。”
“至于那个樵夫……我观察过了的，他每日看完桥，都会在柴房里头独自坐一两个时辰，做那些事情也足够了。”
寻鸢一边听着，一边紧咬着下唇，直到嘴唇都被咬的有些渗出血来。
原来是这样，她早就知道那梅花绝不寻常。
不过因为现如今还没到梅花盛开的季节，柳姨娘才能隐藏的如此之好，不被人发现。
“那我母亲的死……”
寻鸢经咬着牙关，双目瞪的通红，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控制着不直接对这个女人痛打出手。
柳姨娘也意识到了什么，瑟缩着向后退开些许，才谨慎着回答。
“你母亲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后来她被许配给了那个樵夫之后，就很少与我们有联系了。”
柳姨娘垂眸深思，“不过后来他倒是又给我写过书信，向我求助，只是我后来一下子忙忘了。”
她慌张解释，“也不止我一个人这样的，曾经与她要好的好几位小姐，在得知这件事情后，都与她断了联系。”
“后来……就听说了她去世的消息，我们都很惊讶，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寻鸢冷哼一声。
哈，人死不能复生……
也是，沦落到当初那个境地，谁不是冷眼旁观，丝毫不会伸以援手相助的？
真是可笑，记忆里头那个对谁都是一副温婉和蔼面貌的母亲，那些看着无比亲密的朋友，居然都……
寻鸢用力捏紧，颤抖着的双手，站起身来。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愤怒，抬起腿狠狠的踹了柳姨娘一脚。
要不是她！
要不是她心中起了歹念，若不是那恶意在作祟。
当初那个谪仙般的女子，也就该一辈子无忧无虑，受尽所有人的宠爱。
又怎会沦落到被抛弃，被家暴，到最后郁郁而终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