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面竟瞬间四面八方泛起了水花,几名黑衣人从水中腾空而起,刀剑锋利,怕是刀剑无眼。千颜吓得腿软哭腔的尖叫,便躲在我身后,宇文适和暮哲将我们护了起来,这架势我也尚未见过,但仍作镇定,切不可慌乱。
“适,这怕是冲着你来的。”暮哲示意,宇文适眼神接收。
“哲,你带着她们走,这里我来解决,哼,派人偷袭,也就他想的出来了!”
暮哲点头:“千万小心。”说着便要拉上我和千颜。
绝不能留宇文适一个人在这里!我将千颜推给暮哲:“暮哲公子,你先带千颜走,现在阵势,你一个根本带不走两个,你先将千颜送至安全之地....再回来带我”
“华儿...”千颜有些震惊,碍于趋势,暮哲只好答应,挽起千颜的腰,一跃而起,点在水面,飞至远处,暮哲的目光仍淡淡瞥在离他渐行渐远的女子身上。
黑衣人落至船上,与宇文适交战了起来,宇文适的折扇看似虽不敌对方的刀剑,蕴藏的内力却是杀人诛心。黑衣人看向我,正要朝我劈来,宇文适一脚将他踹进水中,宇文适破口大骂:“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小心!”黑衣人又从水中腾空而起,我用力拉起宇文适,我与他摔到船板上。黑衣人偏刀了,宇文适乘机折扇一划而过,黑衣人当场毙命。
死一个又来一个,越打越多,寡不敌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望向湖水,水可以顺流.....我喃喃道:“我有法子!”
宇文适顶着汗喘着气,看向我:“什么法子?”
“假死假伤,假意挨刀落水,水顺流...”虽然很愚蠢,但不得不出此下策。
宇文适明我意,点头,黑衣人一步步上前,正要出剑,宇文适假意引之,离落湖只有几步之遥,放出破绽,只见黑衣人刺穿宇文适肩部,宇文适强忍疼痛,仅用内力将对方震得动弹不得,我一惊,顾不上思考,从船中拾到一条亚麻绳,我勒住了对方,用力将其勒死,但却被另一个黑衣人,狠狠地划了一刀在手臂上。“嘶”顾不得疼痛,我抱住宇文适,与他双双落水。
“不好,别让他们逃了!主子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黑衣人落水寻人。
我与宇文适躲在湖内的两大块石之间,湖草多的正巧遮住了我们,我们不敢吭声,血好似要一点点随水飘零,不好,这样敌人就会顺着血迹找过来。我将裙角撕下来,包起了我手臂的伤,宇文适的伤比我还严重,见他忍得很痛苦的样子,我便顾不得那么多,紧紧地抱住他,尽量让血别往外渗。
宇文适被我这么一抱,愣住,顺势又抱住了我。
黑衣人寻人无果,便跳出水面:“他们都受了伤,不死也残了,怕是走不远,先回去跟主子复命赎罪,想必主子也不会怪我们。”
黑衣人好似离开了......
我放下心来,我放开宇文适,人好像不作反应,糟糕,失血过多,宇文适昏了过去。我拉起他,顺着游了过去,宇文适啊宇文适,对自己也太狠了......
浮出水面,不知游到何处,远处有地。我抱着宇文适使劲游,终于到岸了。我大口大口喘气,不敢歇那么一下,我用手拍拍宇文适:“宇文适,宇文适你醒醒!”
见躺在地上的宇文适不做任何反应,我抿了抿嘴,大口吸气,对着他的唇贴了过去,给他度气。见宇文适有些反应了,我再次贴过去给他度气,他朦胧的睁开眼,感受着我与他唇部相贴,他醒了。我舒展了眉头:“你终于醒了!”
他毫无气力的看着我,脸色苍白,只用眼神示意。
我用力撕下他衣服上的一角,用粗糙的技术给他包住伤口:“如今你伤势严重,得在这镇上寻医了,在这之前,得给你寻个地儿养伤。”
可是现在的难处该如何将宇文适运过去,不远处地上的树枝和藤蔓引起我注意,有了!
“殿下,且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我捧来很多树枝藤蔓,宇文适好似有些不解。我将树枝架好,用藤蔓一点点缠着固定好,很多刺,扎的我手上都是血,我顾不得疼痛,只想着将树架子固定好。
“好了!殿下,你躺好。”我一点点将宇文适挪到上面,让他靠好。
我双手抓起两边固定好的树枝,用力的将他拖起来,很重,但我不能放弃,汗,疼,累三者在我身上交织,我拖着宇文适,穿梭在树林里,只望老天能帮帮我们。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望到不远处有个荒废的竹屋,我喜出望外,使劲地一步步往前走。终于到了,我扶起宇文适踉踉跄跄的走进竹屋,里面有块驴皮,我将驴皮扯下来铺在地上,宇文适躺在上面。
宇文适昏了直至夜晚,当他睁开眼,好像舒服了些,肩部捆上了纱布还上了药,一两包的药包放在地上,青蓝衣的女子正用他的折扇扇着药,旁边仅有一个残烛燃烧着、亮着。
我见他醒了,说了句:“慢点,大夫说了,你肩部受了很重的伤,给你开了药,这几日切不可再动刀弄武。”
宇文适看着眼前的女子,衣服虽能遮掩但已破烂不堪,手臂随意被撕下来的裙角缠着,头发已经湿了干,干了湿的,凌乱。也没有一支珠钗装饰,单调,却掩盖不了她的有勇有谋,以及救人的那般奋不顾身。脑海浮现了两人水中相拥、岸上给他度气的情景,内心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及情愫。
“谢谢。”
我一愣,区区皇子竟说谢谢?我淡淡一笑:“殿下不必言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曾经殿下也帮过我,不是吗?”
宇文适难得欣慰一笑:“你这话说的,你明明知道我也并非是帮你....”
我走到宇文适身边,见他还想接着说,我用手捂住他的嘴,说道:“省省力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来杀手不出几日会来寻,现在是要把你的伤给养好。”
宇文适愣愣的看着我,唇能感受她的指腹,她手上都是被划伤的痕迹,宇文适心中竟有不忍:“你的手....你....还疼吗?”
我抽回我的手,收至背后,我不看他:“说不疼是假的,但我一心为着你不能死,自然念头便不在自己身上,就感受不到疼了,好了,药已经好了,我给你呈上,你喝完就好好躺下,今晚我得给你守夜了。”
说着,我把煮好的药倒到破碗里,递给了他,见他一口饮尽,躺下,我给他整了整破烂的毯子,走去竹屋外,静静地守夜。夜晚凉透,我能忍即忍,毕竟我与皇子的命比起来,他宇文氏族的命可是比我精贵的多,再者沈家与他同绑在一条船上,怎么样也得看着他欠我一个人情。我叹自己竟卷入这宇文兄弟的斗争中,真是大不幸。
宇文适没有睡着,只是静静地看着为自己守夜女子的背影,细想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如此,母妃也未必做至如此,他从小就知道不能对任何人心怀仁慈善意,在宫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使他窒息。他不敢歇一口气,就怕哪天像几位兄弟一样命丧黄泉,如今偶尔歇一歇倒也惬意,沈华?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宇文适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竟笑的如此真诚。
“啊啾!”我打了个喷嚏,怕是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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