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张顾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因果,那就跑一趟监察寺吧。
监察寺周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是不是跟咱家的周通是兄弟?”
监察寺在哪里?张顾不知道,但是缘故和尚却知道。
因为监察寺还真就在一个寺院之中,只是这个寺院里没有和尚,也没有道士,甚至连神像也没有,倒是有一个极大的牢狱,被称为寺狱。
这都是缘故和尚说的,张顾也不知道缘故和尚为什么对监察寺这么了解。
他问了和尚,和尚说是他师父说的,一下子就把张顾给怼住了。
和尚的师父已经圆寂了,张顾自然没法去找一个死去的和尚问话。
监察寺在皇城边上的永昌坊,几乎半个坊都是监察寺的地盘。
而永昌坊的另外一半则是昭狱。
也就是说,永昌坊中有两个牢狱,一个是寺狱,一个是昭狱。
永昌坊与别的坊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高高的坊墙,四面墙上有十二道门。
唯独有区别的地方便是永昌坊外面的街上行人冷落,没有其它坊的热闹景象。
监察寺的正大门在永昌坊南面,坊墙上三个房门,正中间的那个坊门就是进入监察寺的大门。
这些也是缘故和尚说的,而且缘故和尚还说了,这是他师父跟他说的。
此时张顾就站在永昌坊的大门外。
大门之上是什么也没有,就连永昌坊三个字也没有。
甚至在大门前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大爷的,朕怎么现在就觉得后背发凉呢。”张顾活动了一下两个肩膀,脊背上那种凉飕飕的感觉似乎是消减了一些。
“上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张顾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走到大门前,抓起门上的铜环,的敲了三下。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顾,问道:“这里是监察寺,不知道吗?”
“知道。”张顾笑着朝那大汉抱了抱拳,然后说道:“监察寺刘谷耀受伤倒在圣京城外五里处。在下路过,将其救起。
受刘谷耀之托,来见周桐,送急信与他。”
张顾说着,从怀里取出刘谷耀的那块腰牌和那个竹筒,捧在手中递到那个大汉面前。
那大汉伸手把那块铜牌拿了过去,翻看了一下,然后说道:“等着,不许走。”
说完,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奶奶个熊的,就不能请朕进去喝杯茶等着?”张顾左右看了看,在心中想到。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很快就要黑天了,温度直线下降,还刮着小风,坊间的巷道里风更紧了一些,都带着风声。
张顾出来的时候有点急,穿得少了一些,这个时候冷风吹进了衣服内,很快就让他开始流鼻涕了。
等了又三盏茶的时间,大门又打开来,先前那个大汉探出头来,说道:“进来。”
说着,把大门的缝隙开得大了一些,给张顾让出一些空隙。
张顾朝着那大汉抱了抱拳,便进了大门。
那大汉将门关好,然后便在前面领路,口中说道:“走快点,不许东张西望的,敢乱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是。”张顾忙收回四处乱瞄的目光,紧跟在那大汉身后。
那大汉领着张顾穿过了几道院门,又走过了一道很长的长廊,这才到了一处小院儿门外。
那大汉在小院儿的门上敲了敲,小院儿的门打开,一个瘦削高大的汉子打开门,说道:“进来。”
那大汉忙往旁边让开了一步,对张顾说道:“进去。”
张顾这才知道这个大汉居然是没资格进去那个小院儿的。
“看什么看?进去啊。”那大汉拉了一把张顾。
“是是是。”张顾像个鹌鹑似的缩了一下身子,朝着那大汉抱拳说道。
然后便从那大汉身边走过,进到小院儿的门中。
小院儿中又是一番景色,假山、竹林、水塘、小桥、凉亭样样俱全,就是一个小小的园林。
那个瘦高的汉子也不说话,就在前面带路。
穿过一个月亮门之后,就见到一处小楼。
小楼不大,只有两层,不过小楼却全是用砖石搭建而成的,这在圣京城都是少见的。
“把手伸开,不许乱动。”那个瘦高汉子突然转过身来,对张顾说道。
张顾忙把双手张开,站在那里不动。
那个瘦高汉子把张顾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两个靴子筒也使劲掐了掐,确保没有武器藏在里面。
甚至是张顾的两腿之间他也摸了一下,摸得张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他心里还是庆幸,自己早就预料到了进到监察寺会被搜身,提前就把自己的两把匕首和连射弩放在家中了。
“行了,走吧。”那个瘦高汉子冷冷的说道。
二人走到小楼前,那瘦高汉子在门外躬身禀报道:“大人,人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很是轻柔的声音:“叫他进来吧。”
“是。”那个瘦高汉子恭敬的回了一声,然后小心的推开小楼的门,又往旁边让开,给张顾让出一条路来。
张顾朝着那壮汉抱了抱拳,便抬腿进了小楼。
他前脚刚刚进去,后面的门就被关上了,很轻,只是传来轻微的一声响。
小楼里很宽敞,没有任何的隔墙,就是一个大通间,只是在西北的角落里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
张顾迅速的在小楼里扫视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定在小楼东北角的一个大软塌那里。
软塌上躺靠着一个人,看着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白色的便服,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
那人长得清瘦,但绝对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鹰目剑眉,有着一股子很强的英气。
见到这人,张顾就在心中估计他应该就是刘谷耀口中的周桐,于是也不敢怠慢,施礼道:“草民张顾拜见周大人。”
那人站起身,慢慢的踱到张顾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才伸出手来说道:“把东西拿来吧,就是那个竹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