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长女和女婿回来了,家里自然就热闹起来。
刚好又是快过年了,家里准备的吃食很多,因此很快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上来。
都是家里人,也没有外人,因此一家人都上了桌儿。
喝酒聊天的时候,张顾才知道大姐夫马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赶去寮州城述职了。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张顾从寮州城回来之后,朝廷派了特使巡边,查验每个边城的防务。
特使转了一圈之后,便要求各个边城的将领换防。
寮州郡挨着戎国的边城和要塞共计七个,每个边城要塞都由一个都尉率军驻守。
此时特使要求都尉换防,那就要到寮州城述职,然后由郡尉进行调换,最后由特使上报朝廷。
如此一来,马冬就不知道要被换到哪个边城或者是要塞任职了。
寮州郡与戎国的边境线有五百余里,百余里一个边城,同时在西辽山还有两个要塞,是庆国与戎国的交通要道。
寮方城在五个边城之中算是最大的一个,而且居中,也是离着寮州城最近的。
马冬不想被调到要塞上去当都尉,因为要塞位于西辽山中,不但人少,而且都是一些军汉在里面,连家眷都没几个。
在寮方城这样的城池,还能跟戎国做一些生意,赚钱不少。
但是在要塞就不行了,只能拿着干饷,没什么油水可捞,顶多就是在过往的行商身上弄些散碎银子花。
寮州郡有两个要塞,谁也不敢过多的搜刮过往行商,不然行商们就会换另一条路走了,虽然有些绕远,但是省银子啊。
因此为了确保把搜刮行商的事业长久做下去,两个要塞都不敢搜刮的太过分,免得行商不走他们那里,他们屁也捞不着了。
马冬这次去寮州城述职,一是要去听候换防,二是要去走走关系送送礼,好保证自己不被调到要塞上去。
听了马冬把事情说完,老张便对马冬问道:“这次去你打算走谁的关系?”
老张知道马家在寮州军里面的关系也不错,不然马冬立下的那点战功还不足以让他升为虞城都尉。
“走军中主簿郭宇的关系。”马冬说道:“家父跟郭宇的关系很好,当年家父救过他的命,我当上虞城都尉就是通过他在尉丞那里使了银子。
不过这次是特使巡边,调防的事情怕是要郡尉大人那里才能定下来,郭主簿怕是用不上力了。”
主簿算是个官,而且管着军中粮草,但其官职不在朝廷的官序之中,油水不少,但是权力不大。
要不是主簿可以帮着军尉和尉丞从军中粮草中弄些银子出来,也没人会把主簿放在眼里。
张家跟郡尉刘长青有交情,但是也止于军粮供应一事。
要是为马冬的事情去求刘长青的话,资格还是稍微差了一些。
老张想了想说道:“咱家跟刘郡尉有些交情,不如老夫跟你走一趟寮州城,给刘郡尉送些银子去。”
马冬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婿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一直不好意开口。”
老马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家人,行不行不知道,总要去试试才行。
怎么也不能让人把你调到要塞上去。”
张顾说道:“要是能把大姐夫调到咱们寮方城来就好了。”
老张笑道:“那是,要是能调到寮方城来,咱们家在寮方城可是数一数二了,没谁敢欺负了。”
“小婿也想啊。”马冬叹道:“寮方城在五城之中最大,军卒也最多。
小婿的虞城只有一千三百余军卒,寮方城却有两千五百余军卒,小婿要是能调到这里来,那就是等于升了半级。”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道:“难啊,很难,五城的都尉加上两个要塞的都尉都盯着寮方城呢。”
张顾笑道:“不试试谁知道行不行呢?爹,要不我跟着大姐夫走一趟寮州城吧。”
马冬有些惊讶,看着张顾问道:“你跟着去有什么用?你跟谁熟啊?要去也得咱爹去才行。”
“大姐夫,小瞧人了啊。”张顾笑道:“咱爹去也不见得就比我好使。”
马冬目露惊讶之色,然后又看向老张。
老张笑道:“嘿嘿,你弟弟可是没吹牛,他去比我去好使。
郡尉大人他见过,还在郡尉大人家里吃过饭,去送过银子。
至于尉丞那里,他跟人家兄弟一样。我觉得你弟弟去比我去好一些。”
马冬惊讶的看着张顾,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书呆子一样的小舅子居然跟寮州郡的两大军首都关系不错。
要是真这样,那自己带着小舅子去比带着老丈人去要好啊。
“那顾牙子就跟我去一趟?”马冬问道。
老张笑道:“让他跟你去一趟吧,你放心,你弟弟办事稳妥着呢。”
马冬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好,那我就带着顾牙子去寮州城。”
“等一下大姐夫。”张顾笑道:“我去给你帮忙没问题,但是到了寮州城你得请客。”
“请客?请什么客?”张大妮插话道:“你帮你大姐夫还要他请你的客?
你大姐家穷兮兮的,为了你大姐夫的事儿,家底子都掏出来,你就不能给大姐省点钱?”
张大妮的性格跟老张又一些相似,那就是她遗传了老张的抠门儿,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顾哈哈一笑,说道:“大姐,我们两个男人商量事情,你个女人家插什么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接着他便转头对马冬笑道:“大姐夫,这就是你的家规吗?你就不能管管你婆娘?”
马冬嘿嘿一笑,说道:“你大姐说得对,你帮大姐夫的忙还要好处?”
张顾笑道:“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大姐夫,你就说你请不请客吧。”
没等马冬说话,大妮便笑道:“不许请啊,你要是请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完了,完了,大姐夫,你是一点夫纲也没有啊。”张顾笑道。
“没有又怎么了?我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马冬谄媚的朝着大妮笑了笑,说道:“媳妇,你说是不是?”
“哼。”大妮白了马冬一眼,然后又朝张顾得意的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