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黑云压城,海面风波四起。胡宗宪接到密报,据闻月港海岸一带近日有倭寇活动,便连夜带一队精兵强将赶至海边,乘船四处搜寻。
“大人,夜神了,甲板上风大,您仔细着凉。”一个侍卫作揖说道。
“无妨。我要和诸位一起巡捕那群倭寇。”一个挑眉圆目,蓄着长胡须,操着外地方言的男子坚定而又温和地说道:“临行前我曾立下誓言,这次任职,不尽除倭寇,安定东南,誓不回京。”
“胡大人,您看,远处有星光!”胡宗宪话音刚落,身旁的侍卫突然注意到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片星星点点。
“呵呵,未必是星星的光芒。”胡宗宪捋着胡须,向前走了几步,说道:“这乌云密布的天气,何来星星?”
“啊……大人说的极是。”侍卫恍然大悟道。
“告诉他们,朝着那些亮光,加速前进!”胡宗宪微微眯着双眼,成竹在胸地发号施令。
“遵命!”侍卫作揖应和,急忙跑进船舱传话。
得令后的船员加足马力,船底的浪花翻腾而起,急速向周围散去。随着那远处的点点光亮越来越近,胡宗宪好似看到了一只船的轮廓朦胧地浮现勾勒出来。
“报告大人!前方似乎是有一天停止不动的船!”侍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汇报道。
“嗯,你带几个人,乘小舟靠近,探探对方的底细!”胡宗宪淡定地回道。
侍卫带着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将大船附带的一只救生艇抛在了海面上,几人便动作敏捷地钻进了救生艇上,奋力划着船桨,向不远处的可疑船只驶去。
没过多久,胡宗宪便远远望见他们急急忙忙地划了回来,身手敏捷的侍卫当救生艇刚一靠在船上,便三五下爬了上来,向吴宗宪行礼汇报:“胡大人,前方那船只的确形迹可疑,看那样子,很像是倭寇!”
“哦?果然不出我所料!”胡宗宪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船影挥手道:“加大马力前进,对倭寇实施抓捕行动!”
众人鼓足了劲,摩拳擦掌,枕戈待旦,跃跃欲试。
“船上的人听好了!你们被包围了!快老老实实地走出来,不许耍花招!”胡宗宪的官船,不一会就抵达了这艘诡异的小船旁边,一圈圈围着小船转悠着,侍卫大声警告着。
船上影影绰绰,有几个个头不算高的男子窃窃私语,但又良久没有人回应。
“喂,你们是聋子还是哑巴,说话啊!”侍卫不耐烦地又问道:“再不吭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侍卫话音刚落,对面船上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会说官话?却又长得不太像汉人,难道……”侍卫有些迟疑,回头望向胡宗宪。
胡宗宪未说话,只是扬着下巴示意一下,侍卫便心领神会地吩咐士兵们乘小舟从四面一拥而上,包围了对方的船。
对方没有想到胡宗宪一方会在刚刚对峙中暗中埋伏,只好无奈地被胡宗宪的人押解到了小舟上,又运送到了胡宗宪的官船上。
“你们到底是何人?”不服气地“倭寇头子”愤懑极了。
“本部堂是朝廷专门派来抓倭寇的人。”胡宗宪微笑着,娓娓道来:“那么现在该你们露露底牌了。说吧,你们是不是王直余部。”
对方听到“王直余部”四字,不由地身子一颤,眼神诧异惊恐地面面相觑,半晌才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我早说过了,本部堂就是专门负责抓捕你们的,若要半点端倪都看不出,还不如回家抱孩子。”胡宗宪大笑着说道:“你们半夜在这海上鬼鬼祟祟干什么?”
“报告大人,在船舱搜到了一种有异香的东西!”士兵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捧了过来。
“别碰它!”“倭寇头子”眼睛布满红血丝,绝望地叫着。
胡宗宪取了过来,轻轻打开匣盖,被扑鼻而来的香气熏了一个激灵,狐疑地问道:“这是?龙涎香?你们怎会有这个!”
“倭寇头子”扭过头去,不想说话。
胡宗宪冷笑了一下,晃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如果还想一家老小活命,劝你从实招来。”
“倭寇头子”抬眼望了一眼,狠狠地咬着泛白的嘴唇,说道:“你猜的没错,我们是王直余部的人,今夜原本是想把这宝物交给大小姐的……”
“大小姐是谁?”侍卫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倭寇头子”叹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将穆家的一切托盘而出,并告知胡宗宪,是穆菀婞召唤他们做事,穆家二姐妹目前都在月港活动。
盘问了半宿的胡宗宪对今天的意外收获十分满意,示意侍卫将“倭寇们”全部押解回去。一回到月港,胡宗宪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向严嵩汇报了这个新得的惊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