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云盖寺,满园的白玉兰让这傲然的春意飘荡着悠悠的香气。徐启鸣和穆莞婞走在两侧都是山茶花的小道上,让穆莞婞有些微醺的感觉。
两年来,徐启鸣和穆莞婞保持着一种模棱两可的暧昧感。穆莞婞非常希望徐启鸣能捅破这层窗户纸,但徐启鸣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备受煎熬。
穆莞婞感觉很难受,一方面她觉得徐启鸣对她有好感。徐启鸣时不时的关心,时不时的相约,以及时不时充满暗示的话,让穆莞婞觉得徐启鸣是喜欢她的。
可是,两年来,徐启鸣从来没明确表达过感情,从来没对她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这又让穆莞婞感到疑惑,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导致贻笑大方。
此番游玩,穆莞婞希望得到徐启鸣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是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穆莞婞也打定主意,只要徐启鸣不喜欢她,她就走得远远的。
穆莞婞自顾自地想心事,浑然不觉徐启鸣在她旁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云盖寺据说是宋端宗赐名,我听说宋朝末年,蒙古鞑子追击宋端宗到这座寺庙,端宗皇帝刚躲进来,蒙古鞑子的追兵就到了。这时寺庙上空有一片云飞来,把寺庙遮了个严严实实。蒙古鞑子没敢进去,端宗皇帝躲过一劫,故而为此寺赐名云盖寺。”
徐启鸣讲到兴起,忽然发现身旁的穆莞婞目光呆滞,于是问她:“罗拉,罗拉你怎么了?”
穆莞婞这才回过神来,说:“啊?没事啊。”
徐启鸣问:“刚才我说的故事,你听到了吗?”
穆莞婞说:“哦,听到了,你说了什么?”
徐启鸣哑然,说:“这叫听到了?罗拉,你是不是有心事?”
穆莞婞想了想说:“启鸣,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娶什么样的姑娘做妻子?”
徐启鸣沉默了,说:“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敢多想?”
穆莞婞问:“你有没有想过,嗯……”
“想过什么?”徐启鸣问。
穆莞婞咬咬牙,说:“有没有想过找我这样的姑娘?”
说完之后,穆莞婞转过身去,她面色绯红,热辣辣的感觉,让穆莞婞捂住了双颊。
徐启鸣沉默了一下,双手扶住穆莞婞的肩膀,把她转过来,深情地说:“罗拉,我想过,但是……”
穆莞婞问:“但是什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对吗?”
徐启鸣赶紧说:“不是的,罗拉,你听我说。我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但你是个姑娘,总要顾及名节。我现在只想帮你找到父母,然后光明正大提亲,好对你明媒正娶!”
穆莞婞目光一怔,柔声说:“你真这么想的?”
徐启鸣刚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罗拉!罗拉!”
穆莞婞和徐启鸣循声望去,来者正是劳尔。
穆莞婞也高呼:“劳尔!你怎么来了?”
劳尔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小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他擦了把汗,急切地说:“罗拉,咱们的船触礁搁浅了,我听说月港有能修船的人,你在月港那么久,知道修船的高人在哪吗?”
穆莞婞摇摇头说:“其实我也在找一位修船高人,但两年来一直没有找到,我想找个修船的高人已经离开了月港。”
劳尔着急地问:“那该怎么办?”
穆菀宸说:“你先别着急。”然后她指着身边的徐启鸣对劳尔说:“这位徐大人在月港颇有门路,可以请徐大人帮忙找修船的匠人。”
徐启鸣内心暗自揣度:“决不能让穆莞婞和穆菀宸见面,否则穆莞婞一定会质疑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姑娘。而穆菀宸好不容易对我建立的信任,也会因此而断送。”
想到这,徐启鸣说:“我可以托关系从福州、泉州这些地方找找,月港并没有什么修船的高手,至少我不知道。”
劳尔说:“我听说月港就有修船高手,徐大人没有听说过吗?”
徐启鸣笑着说:“区区月港,一个小地方哪有那么多的高手?泉州以前是大港口,福州不管曾是大港口,还是福建巡抚驻地,这样的大城应该有修船高手,再不行,看在罗拉的份上,我可以动用关系,去南京找高手。”
劳尔面露失望之色,但看在徐启鸣的积极态度上,还是有了一丝安慰。
穆莞婞则对徐启鸣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对徐启鸣的好感更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