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自从穆菀宸和劳尔进行了技术交换,双方的造船技术都得到了飞速发展。
虽然穆菀宸设计的风帆提高了西班牙马尼拉帆船的可操作性,但是她对这种风帆依然有些不满意,一直苦苦实验,希望找到更合适的布料,做出更轻便的风帆。
袁子衿把袁家在苏州、南京、杭州各大织布坊的工匠抽调一批,在月港建立了新的织布坊。为了帮助穆菀宸制造新的风帆,袁子衿与工人们也不计成本地实验着各种布料,甚至不惜花重金实验丝绸风帆。
穆菀宸看在眼里,内心甚是感动。但转念一想,内心又有些不忍。
这天,穆菀宸的小帆船装上了袁子衿提供的葛布风帆,穆菀宸亲自操船,带上袁子衿往大海深处航行。
袁子衿虽然不是第一次跟着穆菀宸出海,但依然会有些紧张,他盘腿坐在船上,双手仅仅抓着船舷。
穆菀宸一边操纵着风帆,一边对袁子衿说:“子衿,这次葛布的料子很好啊,风帆很轻,操控起来省力多了。”
袁子衿微微一笑,说:“只要你满意,那我就算没白耽误功夫。”
穆菀宸望着大海,说:“这段时间多亏你了,你其实不用陪我出海的,我实验完就回去。”
袁子衿不以为然,他认真地对穆菀宸说:“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嘛,这都是应该的。再说了,你自己出海我也不放心。”
穆菀宸说:“怎么,你水性比我好是吗?”
袁子衿说:“这不是练练嘛,总会好一些的。”
穆菀宸说:“哥,你别嫌我直白,你现在陪着我实验风帆,不觉得会有那么一丢丢尴尬吗?”
袁子衿干咳一声掩盖了下内心的郁闷,说:“嗨,只要你、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这些海鸥!”
穆菀宸摇了摇头,对袁子衿说:“咱们能当最好的朋友,你千万别对我动情,否则将来人财两空,你后悔都来不及。”
袁子衿小心翼翼地把一只手从船舷上松开,伸出三个手指对着天空说:“我发誓,我对你做的一切都不后悔。”
这时,一阵疾风吹来!帆船剧烈地摇晃起来。袁子衿赶紧双手抓住船舷,大喊:“菀宸,起风暴了!”
穆菀宸操纵着船帆,对袁子衿说:“这小场面,怕什么?”
然而穆菀宸话音未落,葛布船帆就被疾风撕了个口子,帆船失去了航向。
这时,穆菀宸迅速从船舱里拿出亚麻风帆换上,带着袁子衿冲破风浪,回到船坊。
袁子衿歪歪斜斜下了船,对穆菀宸说:“你说你也没练过武功,怎么会在船上站那么稳?”
穆菀宸得意地说:“这是航海基本功啊,会武功是没有用的。”
袁子衿拍了拍晕晕乎乎的脑袋,坐在船坊休息,眼前依然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穆菀宸坐在袁子衿旁边,惺惺地说:“葛布风帆确实好操纵,只可惜太脆弱了,禁不起风浪。实在不行,还是用你做的亚麻风帆吧。”
袁子衿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擦着额头冒出的虚汗对穆菀宸说:“没关系菀宸,咱再实验别的布。”
这时,穆菀宸盯着袁子衿看了一会儿,问:“这个布料试过吗?”
袁子衿抖了抖手上的手帕说:“这就是普通棉布啊。”
穆菀宸说:“棉布不能做风帆吗?”
袁子衿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棉布容易吸水,很容易发霉。要是暴晒,还可能变质,怎么能做风帆呢?”
穆菀宸敲了敲袁子衿的脑袋说:“怎么这里进水了?我问你,棉布造价高不高?”
袁子衿说:“不高啊。”
穆菀宸又问:“棉布产量大不大?”
袁子衿说:“太大了。”
穆菀宸问:“棉布轻不轻?密不密?”
袁子衿说:“又轻又密!”
穆菀宸说:“那不就得了,船上多带几套风帆,外带大量棉布,船帆坏了就补,补不上就换,是不是更合适?”
袁子衿恍然大悟,不顾晕晕的脑袋,赶紧跑去织布坊,让工人赶制棉布风帆。
棉布风帆很快做好了,穆菀宸和袁子衿再次下海实验,果然是好材质。然而当穆菀宸把棉布风帆安装在仿制的小型马尼拉帆船上之后,发现逆风并不能航行。
穆菀宸本想去找劳尔讨教,但是自从卡西利亚斯的船修好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月港。
穆菀宸一筹莫展,只得望洋兴叹。
袁子衿陪在穆菀宸身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问:“菀宸,你能跟我说说现在的技术难题是什么吗?”
穆菀宸嘀咕一句:“说了你也不懂。”
袁子衿摇着扇子说:“你说说看,我可未必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