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码头。
一群穿着朴素的人们正在忙着将用黑布捆起来的长方形物件装箱,很多个箱子都已经装好放在了船上,他们还在不停的往上面运箱子。
张公就站在旁边盯着,“你们可都小心着点,千万不要磕了碰了。”
众人连忙点头,动作更加轻柔。
张公又催促道:“速度太慢,你们还是要快一些,可别耽误了事情,等这些活干完了,大家可都有赏钱,让你们去喝酒吃肉。”
众人一听,顿时就觉得来了力气,默默加快速度。
再说这上官奕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回到府中,就让属下去看,上官胤去了哪里。
手下很快回来并报:“他去往的是码头方向,属下已派人追踪。”
上官奕立刻站了起来,“他果然是去了码头!”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手下连忙跟上。
他要阻止张公,此时明显不是装船的时候,那一串东西要是让上官胤发现……他完全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他现在无比懊悔,刚才在宫门口就应该追上去的!
然他终究是慢了,紧赶慢赶到了码头,还是没有追上上官胤,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到,但他不确定上官胤在何处,只好控制自己的身形,躲在暗处观察。
看着还在忙碌着,一无所觉的人们,上官奕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一路行来,没看到上官胤的人,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已经到了这里,但为何却迟迟不现身?难道他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他越想脸色越是深沉。
手下试探着道:“不若属下去查探一番。”
“不可!”
上官奕出于谨慎,不想此时有所动作,如果上官胤真的到了此处,他就更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和这一串货物有什么关联!
“就在此处盯着。”
他当机立断下了命令,属下就不敢多说,“是。”
于是两人就在此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生怕错过上官胤,但说来奇了,这人就没了踪影。
如此,上官奕反而更加担心了。
此时的张公对这些事情毫无察觉,还在盯着大家装箱,忽然,一群人跑过来阻拦他们,张公疑惑问道:“可是有何问题?”
他看出这些人乃是码头处专门检查货物的人员。
但他的货物,都是提前打好招呼的,根本无须检查,即便是要检查,也应该是装货之前,现在都要装完了,检查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正是尹恒云,他还未语,旁边的高瘦男子便道:“我们有规定,庞大货物上船,必须经过检查,缴纳一笔费用,我看您这检查就算了,但这笔费用……”
张公眉头微动,“来之前可没听说有这规矩……”
“这是新加的规矩,不瞒你说,我也是刚知道。”男子笑呵呵道:“是规定就要执行,我也是没有办法,您还是赶紧缴了费用吧。”
张公略一思索,便好声好气的询问:“多少银子?”
男子不语,只比出一个手势。
张公顿时眉心一跳,五百两也太多了,他十分的不愿意拿,但是考虑到此事紧急,再闹下去对他决计没有好处,便只能妥协。
索性今日出来唯恐生出什么变数,特意多带了一些银票傍身。
没成想这会儿真用上了。
他讲银票给了,男子仔仔细细看了,这才满意,笑呵呵道:“成了,您可以继续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张公见他如此好打发,倒也松了口气。
先前还以为此人是来故意为难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想到这里,他也有心情和男子寒暄了几句。
就在两人说话时,尹恒云观察着船上的货物。
船上已经装了不少,全都用铁箱子封锁,看起来十分严密,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抬动货物的工人们身上。
准确的说,看的是他们手中的货物。
长条形状,看起来……
尹恒云心底闪过一抹猜想,面上更是不动声色,眼看着货物就要运完,一旦装满了船,也就没了检查的机会。
他余光看到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计策。
一颗石子带去无声的风声,划过空中,落在了一个搬运小工的腿上,他只觉得膝盖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了下去。
手中的货物掉在了地上,黑布翻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小工一看到那东西顿时就脸色一白,顾不得自己摔得生疼的膝盖,连忙用黑布将拿东西给裹上,而后装进箱子里。
他记得在开工之前,张公就说过,这些货物没什么要求,只需要动作快,动作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打开黑布!
小工脸色惨白惨白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不能打开,但他必须照做。
他慌里慌张的,生怕被张公看到。
但张公还是看到了,只是观察四周,见没人起疑,便没说什么,只训斥了两句,“怎么干活毛手毛脚的?你认真一点,好好干,否则我扣你工钱。”
“是,小的明白,小的不会再犯了。”
小工暗暗擦了把汗,不计较就好,他一点都不想被扣工钱,要知道,这份工钱多,又不劳累,是很难找到的好活计。
张公催促道:“赶紧干活吧。”
工人们都被吓到了,见有惊无险,虽然松了口气,却也干活更仔细了,但就在这时,尹恒云上前一步。
“慢着。”
众人顿住。
张公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前阻拦住尹恒云,“你们不是都收了银子,怎么还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这都是普通货物,不值什么钱的。”
尹恒云似笑非笑,“当真?”
张公心里咯噔一下,完全不确定尹恒云看到了多少,硬着头皮道:“当真,你们可说过不需要检查的。”
尹恒云笑意微敛,“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张公陡然变色。
“来人,打开箱子,我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尹恒云吩咐道,他带来的人立刻分成两拨,一拨阻拦张公等人,一拨前往船上去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