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收起手机进办公室。
新媒体部蒸蒸日上，大会小会自然少不了，在推进下一步之前，数据分析很重要。
陶昕然出席了下午的会议，除了在主题上有些分歧，这里的每个人都相当专业。
她不禁有些感慨，也许是她习惯了这种强度的企划会议，所以才觉得火点那边很不行吧。
但问题是，那边真的很不行啊。
“那就按照目前这个节奏，可以对用户群开启筛选了，避免水军的存在，账号的维护也很重要。”
“是！”
陶昕然现在已经基本不用补充什么了，小陈的进步很大，她更多的是一个把关者的角色。
本来这些小朋友们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练中不断突破自我，光是小组重建就经历好几回了。
看到他们日渐独当一面，陶昕然老母亲的心情很浓烈。
她这边完全可以放手让他们去做，自己就专心去对付火点这个麻烦精。
会议结束后，陶昕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单独找小陈再聊两句，也不怎么需要。
她收拾好东西出来，就准备回去写提案。
只是刚走两步，秋秋忽然跑了过来。
“组长！这里有一份给程总的资料，好像是她匆忙间委托调查的，我上去一问才知道程总出差了。”
“好。”
陶昕然接过资料，程晓是有跟她说要去外地见投资人，尽管新媒体部给凌云回了口血，但要真的合作共赢还是得出面谈。
“程总早上走得很急，来送资料的人好像也很急，前台说丢下就闪人了，都没看清脸。”
秋秋认为需要提醒一句，便说了，脸上闪过狐疑的表情。
她就是觉得这资料不一般，才没有给程晓的秘书，而是直接拿来给他们组长了。
“好，我知道了。”
陶昕然点了点头，不由多看了这个牛皮纸袋一眼。
黄山现在不在A市，但也可能是他派人帮忙手机的信息。
想了想，陶昕然准备先翻一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便马上解开绳扣，这送资料的人还挺讲究，绳子的末端用蜡固定住了。
陶昕然微微扬了下眉，抽出来一看，有那么一小叠。
其中还夹杂着照片，她没注意到，顷刻滑落下来。
翻过来一看，倒是翻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清晰的照片上，主角是一男一女。
左边是一个看着就很油腻的中年老男人，标准的暴发户形象，手里搂着一个很年轻的姑娘，这手还不老实。
再捡起其他照片看了看，铁打的男主角，流水的年轻女孩。
陶昕然微微抬了一下微妙的眸光，还没看就能猜到这资料上写的是什么。
她翻了翻，发现这个投资人的风评特别差。
之前不止被人投诉过，还闹进过警局，不过最后都用钞票解决了。
资料上显示这个人是个赘婿，靠着老婆发达，但掌握经济大权后就开始在外面养女人。
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渣男代表，但在自己圈子里还挺吃香。
“这个人还真是都同一个套路。”
陶昕然粗略地扫一遍，便将纸质材料扫描成电子文件，给程晓发了过去。
她并没有提醒程晓什么，看到这份资料这丫头自然就会有一分警惕。
陶昕然也不怎么担心，没办法，从来只有别人在程晓手里吃亏的份儿，没有她在别人手里吃亏的道理。
特别是男人。
想到这里，陶昕然再次心疼了一下黄山。
不过这封邮件发过去，直到下班前，都没有得到程晓的回应。
陶昕然忙着工作，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写出一半的提案。
去倒水回来的时候瞥见墙上挂着的时钟，才记起程晓还没有回复她。
按理说，应该到了。
陶昕然这会儿才有点担心，正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
程晓心有灵犀似的，发来了信息。
“收到！感谢我们美丽善良的等等妈，我会小心的！”
这条信息后面还带了几个很有程晓风格的拳头，她跟要去打仗似的，后面再丢了几把带血的刀子。
陶昕然看得一笑，只希望对方一切顺利。
而程晓这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边的时间比A市早一个小时。
她从机场出来直接打车去酒店，这酒店是投资方给她安排的，她也没多想。
“什么？满了？”
结果，到了酒店大堂一出示身份证，工作人员抱歉地告诉她没有房间了。
“你再查查，应该昨天就预定了的。”
程晓简直是大无语，以为是对方搞错了。
“程小姐，我们核对过了，电脑这边没有您的身份信息，而且我们酒店一般都需要提前三天预定，真的很抱歉，现在没有空余的客房了。”
“……”
程晓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好家伙，她这出个不算远的差，居然出师未捷身先死。
“程总？”
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滑腻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程晓皱了下眉头，马上回头，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穿着一身和他极为不配的白色西装，正边打量她边狡黠地笑。
“……邱总？”
程晓压制内心的不悦，反问一句。
对方立马嘿嘿笑着点头，特别热情地走上来，自认为潇洒地往吧台上一靠，眨了下眼睛说道。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比传闻中更漂亮。”
“呵呵，谢谢。”
程晓一看对方这猪头三的架势，就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如果她不是来谈合作的，一定当场就暴打这个人的猪头。
“你们这什么酒店，没房间了？”
他笑了笑，故意问前台，仿佛说得他这边一点责任都没有。
前台小姐妹无奈地重复了一次，没接到预订她们也没办法凭空挤出一个房间来。
投资人了然地点头，一双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向程晓，立刻大方地提议。
“真是不凑巧，不然这样吧，程总，我家空房间很多，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
程晓绷着一个死鱼眼，早猜到这个人会这么说，她直接一甩，将包丢到台面上，比对方更潇洒地靠在上面，摆手便拒绝。
“不用，你说巧不巧，这家酒店是我哥们家旗下的，我打个电话，让他把常年不住的那个房间腾出来就行了。”
说这，程晓就掏出手机，直接给沈晏行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投资人听得一愣，瞪大了本就不大的眼睛看着程晓。
大概是没想到她能有这么一出，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懊恼，第一步不得行了。
“喂，沈大少，我在湘城出差。”
程晓开口就是交代位置，没等她提，沈晏行就主动把房间交出来了。
“行了，报我的名字给经理，你是不是又忘了带我给你俩的vip卡，黑卡倒是刷得挺勤啊。”
沈晏行那边有弹奏乐器的声音，似乎是在排练。
程晓嘻嘻一笑，特别为他着想地说道。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无时无刻能了解到发小的动向嘛，再说了，我给等等买东西才刷你的卡，怎么的不乐意啊？”
沈晏行失笑，说不过她。
“知道了，我要忙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经理提。”
“好嘞！”
三言两语，程晓就解决了自己的住宿问题。
沈晏行常年留置的那个房间在最顶层，白嫖的总统套房，视野好得很。
“那么邱总，你应该不介意在大厅稍等一下吧，我上去放个行李。”
程晓先发制人，当着工作人员的面这么说，对方也不好硬说要跟上去。
邱总讪讪笑了笑，连连点头。
但程晓一转身，他就不开心了。
盯着背影的视线越发不加掩饰，猥琐地舔了一下嘴唇。
“小妞，还能让你给跑了？”
他低声嘀咕一句，抓了一把台上薄荷糖，就转身去坐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