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其实还有点怕龙泽与会纠缠,在经过他的时候,偷偷瞄了他一眼。
此时的龙泽与沉默不语,明明是艳阳天,却看不清他阴沉的表情。
不过她也不管了,谁让他先不讲武德的。
等迈巴赫离开那个路口,陶昕然从后视镜看不到那边了,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刚才那样做很危险,你就不怕他没刹住车,直接撞上去吗?”
“他那辆车,制动0.02秒,以他的反应,1秒内能停下,路口的宽度不支持他提速到巅峰,再不济,我也有足够的时间避开。”
季寒川平静地给了一组数据,他说得过于轻松,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
陶昕然默默看着他,这个男人如此自信,她反而不好说什么。
“再说,你在车上,我不会冒那种没把握的险。”
季寒川余光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补了一句。
“……不得不说,你竟是把我说服了。”
陶昕然无奈地揉了两下眉心,敢情她之前的冷汗白出了。
“对了,找我什么事?”
她默默在心中吐口浊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
“我之前说过带你找中医调理,记得吗?”
季寒川倒是也一秒翻篇,他将车头一转,并入一条小道。
陶昕然眨了眨眼,不由在心中腹诽。
……明明是奶奶催了才记起来。
可是当她有了这个小吐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都开始吐槽季寒川了?
半个小时后,黑
色迈巴赫停在一栋老式的中古住宅前。
这栋房子看上去古香古色,围墙上有大量的爬藤植物,入门的庭院也有诸多打理得很好的花草,宽敞的院中央还晒着些中药材。
但不管是哪里,都看不到类似招牌的东西,看着不像是医馆。
“老先生阶段性赠医施药,和奶奶是朋友。”
季寒川步入这里就像进自己家,顺口介绍了一句。
“哦……”
陶昕然有些好奇地张望了一下,正前方一栋平屋挂着厚重的帘子。
“川叔叔!”
这个时候,一个胖娃娃像是从里面滚出来的一样,屁颠屁颠朝他们冲了过来。
季寒川眸光微抬,很顺手地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头。
“你祖爷爷呢?”
“阿祖在里面!”
“好,最近听话吗?”
季寒川示意陶昕然跟他过去,竟是一边把这个胖娃娃抱了起来。
这个举动看得陶昕然叹为观止,她甚至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怀疑自己在梦游。
这个男人对小孩子也太暖了吧?
对老人家似乎也很暖……
陶昕然没头没尾地想着,默默看了季寒川一眼。
她突然顿悟了,原来这个男人不是狼,而是大猫,还是尊老爱幼,搁中间往死里揍的那种。
“在想什么呢,打个招呼。”
陶昕然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季寒川的低语。
她一下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张檀木桌前,而她面前有一位发须皆白的古稀老人。
“啊……爷爷您
好。”
陶昕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赶紧问好。
“哦吼吼,不用拘礼,女娃娃,把右手伸出来。”
老人家相当豁达,在岁月中沉淀的眸子蓄满精光。
陶昕然听话地先把袖子撸起来,而后把手伸出去,只是还没放到桌上,眼前突然伸出来一只大手。
“垫着些,桌面太凉了。”
季寒川轻轻抓了一下陶昕然的手臂,在下面垫上自己的方巾,而后才松手。
老人家看得一脸笑眯眯,不知怎么的,陶昕然有些压力山大。
“嗯……中医讲究一个通字,万病起于淤,淤即是堵,经络堵住了,人还怎么好呢?”
一边诊断,老人家一边悠悠然长篇大论起来。
陶昕然听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回什么,下意识抬眸看向季寒川。
季寒川微微扬了下嘴角,伸手轻轻搭住她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但意思转达到了。
老人家就是喜欢念念叨叨,忍一下就好。
“张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季寒川代替陶昕然和老中医交流,这也是他最关心的。
“问题不大。”
老中医明确地给出四个字,一双精明的眼睛却是微妙地往两个年轻人身上打量了一下。
“女娃娃,你是有些累着了,加之身体基础打得不好,我给你抓几副方子调理调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陶昕然身上,先说了这么一句。
陶昕然刚想说谢谢,却冷不丁又听得一句。
“你俩是夫妻,房事和谐吗?”
“…
…”
这一个问题,直接把陶昕然问住了。
她的眼神立刻飘到旁边,默默低下头,脸上火烧似的。
虽然中医问这种问题似乎也不是很奇怪,但当着季寒川的面被问这种问题……
她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丢死人了。
季寒川微微挑眉,垂眸便能看到他家小兔子羞红的脖子,他倒是不动声色回了一句。
“有什么关联吗?”
“理气,讲究一个顺畅,和谐需要相辅相成,不和谐就容易淤堵……”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挺和谐的。”
季寒川又是面不改色的一句,说得跟真的一样。
“那就好,先拿一个疗程的量,月事不喝。”
老中医之后就去配药了,陶昕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屋子里走出去的。
她发现她不敢和季寒川对视了,可是要说到堵,这个男人更容易堵出问题吧!
但是,她不敢说。
季寒川拿了药包出来,就看到陶昕然怀疑人生地蹲在院子里画圈圈。
他差点笑出声,没想到这一趟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看着陶昕然窘迫的背影,他若有所思。
要么,他当个调理的工具人得了?
拿了调理的药材,两人原路返回。
车厢里诡异的安静,但似乎又暗潮汹涌着。
拐过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季寒川忽然冒了一句。
“煎制的方法我问了,结束告诉我。”
“……哦。”
陶昕然尴尬地应了一声,再默默偷瞄一眼。
平稳开车的季寒川脸上风平浪静
,仿佛只是突然记起来提醒而已。
她却有些狐疑,又盯了一眼才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
咋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掐时间呢?
但这种话,她根本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