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那天是去见了林霄一次。”
她微微转了一下眼珠子，只能铤而走险了，便开始乱编。
“我和他起了点冲突，可能他怀恨在心吧。”
夏薇薇避开黄山审视的目光，还矫揉造作地叹了口气，遗憾地再次说道。
“也不知道林霄为什么气性这么大……人应该不会一生气就想不开吧？”
她说着余光观察了一下季寒川的表情，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才是最致命的。
黄山显然一个字都不信，他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你们起了什么冲突？”
“就……就一些小事呗。”
夏薇薇刚才的说辞张口就来，还没想好怎么圆，大概是没想到黄山会追问，眼神闪烁了一下，想搪塞过去。
但黄山不打算放过她，微微敛眸，继续沉声问道。
“什么小事，具体一点。”
“……”
夏薇薇默默吞了吞口水，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用以前那种撒泼的方式来糊弄过去，只能硬着头皮编了。
“他不小心把酒泼到我身上了……”
“你那天为什么去见他？”
黄山也不论这些回答的真假，问询一个接一个，都是逻辑上关联性强的问题。
夏薇薇答得越发心虚，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可能都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
“不是特意约的，刚好有共同的朋友，一个小聚会而已。”
“这么说，你经常去酒吧。”
黄山紧盯着夏薇薇的脸，不放过任何的
蛛丝马迹。
夏薇薇心下咯噔一声，再次去看季寒川的脸色，虽然她的人设崩塌了一些，但还是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维持一个好形象。
她咬了咬后槽牙，立刻否认。
“没有，只是偶尔……”
“约你的人是谁，报出名字。”
黄山不等她编完，就拿出笔记本作势要记录，这个动作摆明了告诉夏薇薇，他会去核实。
夏薇薇一下就慌了，她还没和谁串供呢！
她有些恼羞成怒，也被逼得有点没办法了，突然抽泣了起来。
这一哭，黄山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鄙夷。
好家伙，这演技真是收放自如。
夏薇薇哭啼啼地先抹了一会儿眼泪，才声泪俱下地说道。
“不是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吗，现在又来关心我做什么？”
她没有哭闹得很厉害，毕竟清楚季寒川不喜欢吵闹，便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
夏薇薇说着说着捂住脸，抽抽嗒嗒地继续哭诉。
“对，我就是觉得太郁闷了自己一个人去的酒吧，刚好碰到了林霄，这样也不行吗，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深夜抹眼泪吗？”
“我……”
她演得兴起，顺便把前面的话圆回去，可还没再次开口，陡然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
“以后不必了。”
季寒川终于开口，他微微掀起眼皮，冷冽地盯了夏薇薇一眼。
这一眼看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污秽似的，不掺杂任何人类的情感。
“联系搬家公
司，搬空这里。”
季寒川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收回视线后冷淡地给了黄山一句命令。
光是这一句话，就已经清空了这里似的。
原本就温度不高的室内，温度骤降，阴冷至极。
“明白。”
黄山立刻合上空白的笔记本，领命下去。
夏薇薇眼见着黄山真的要去叫搬家公司过来，瞬间就急了。
“你别去！”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冲到黄山跟前伸手拦住了他，不让他过去。
黄山微微沉眸，瞥她一眼，便是一句。
“让开。”
“我……”
夏薇薇是真的急了，她心知自己阻止不了黄山，因为黄山只听一个人的话。
她圆瞪着惊惶的双眼，只能眼巴巴去看季寒川，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寒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如诉如泣地控诉了一句，心里还以绝对的受害者自居，便极尽委屈，把自己放在一个最为凄惨的位置。
因为刚哭过，眼角殷红得厉害，妆有些花了，看起来就跟真的很受伤似的。
夏薇薇顾不上形象地用力蹭了蹭眼角，眼角就更红了。
“我和林霄真的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薇薇竭力想摘干净自己，急切地越过黄山，不知道是跑得急了还是故意的，竟是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季寒川面前。
她眼底抽痛了一下，这个位置的地毯刚好收起来清理还没重新铺上，此时膝盖直接和冰冷的大理石面碰上。
“咚”
的一声，有点响。
但夏薇薇没工夫去揉了，伸手就想去抓季寒川的胳膊，硬生生再把泪花挤出来。
“再说了，林霄就是提我又怎样呢？寒川，你为什么突然变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和林霄没有半点关系啊！我，我心里只有你啊！”
季寒川听着这聒噪的辩解，只是重复地说些没意义的话语，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只收了一下臂膀，便避开了夏薇薇的手。
深沉的眸底漆黑一片，隐隐翻涌着几不可见的怒气。
这个时候，他陡然伸手进里袋，直接往桌面上甩出了一长摞的照片。
由于甩的力道很大，“啪”的一声，好几张直接从边缘飞了出去，洒落到地上。
“这是你要的理由。”
他沉声说着，转眸扫了夏薇薇一眼，寒霜凝结的眼底没有半分怜悯。
夏薇薇猛地顿了一下，原本想要再去纠缠季寒川的手僵在半空。
她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底，对上面前这个男人毫无波动的冷眸，一颗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差点从喉咙里挤出来。
大事不妙！
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就着跪地的姿势挪向桌子，疯狂地去翻看这些照片。
一张，又一张，全是以她为主角的照片，但她不是唯一的主角。
夏薇薇看着看着，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特别是看到自己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进百合园，面对镜头笑得很甜蜜的画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因为恐惧而发青。
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夏薇薇完全不知道她和那个有钱男人聊骚的时候，程晓在旁边记录下了这一切。
原本也就是保险一手，但程晓派来牺牲色相的人套话无果，她有些沮丧，便直接把这组照片给了黄山。
她的双手开始发抖了，牙齿打架的声音传到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