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胤的话他们听明白了,常混江湖的人也知道这话后面隐藏的东西。此情此景,问与不问他们只怕都得殃及自身了。
邵迁城放下酒坛,面色凝重地道:“上官山长,你我之间的事不必殃及他人吧?”
上官胤冷笑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发慈悲担心这些受雇杀你的人吗?”
邵迁城道:“他们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我又和他们计较呢?”
上官胤转过头,朝着王老七一干人等道:“听到了吗?人家少侠不计较。那你们还不快滚?”
王老七等杀手万万没想到邵迁城居然还肯替他们开脱,心里百感交集,但又生怕上官胤改了主意痛下杀手,连声诺诺之下,急忙挣扎着起身,相互扶着,磕磕绊绊地离去了。
待他们走远了,上官胤突然说道:“邵迁城,你知道老夫来的目的吗?”
邵迁城道:“那日,贵书院的弟子找晚辈麻烦,说是为了赵齐川出气。说实话,晚辈可不信。好几年了,晚辈因为一句醉话惹了赵齐川,当时华山派与点苍派都和解了此事。若说他执意计较,犯不着过了这么久再找麻烦。何况还得劳烦身为舅父的您亲自出马,只怕另有目的吧?”
上官胤道:“你很聪明,不过聪明人未必有好结果。比如你师父说你结交妖邪,逐你出门。归根究底,妖邪之事真假难辨,还是因为你太聪明了。”
邵迁城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转而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华山派的事就不劳山长费心了。山长这么清楚,莫非知道些什么?”
“惭愧,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上官胤拈须道,“不过是华山派有熟人说了点闲言碎语罢了。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你现在被逐出门墙,这又莫名其妙有人想杀你。老夫固然想替外甥出气。哦,你是不信的,好吧,就算是个借口。可你确实是窘困之态。老夫爱才,只要你诚心投入万叶书院,老夫不但既往不咎,还会把所学倾囊相授。”
邵迁城道:“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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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前辈看得起晚辈。可诚如您刚才所言,晚辈是个聪明人,想装糊涂都不能。既然是诚心入门,自然要拿出诚意了。晚辈如今无钱无势,能依仗的诚意还能有什么?”
上官胤道:“诚意?自然是指你奇妙无比的剑法。”
邵迁城道:“在下被逐出门墙,华山剑法可不能外传。”
“老夫指的不是华山剑法。”上官胤双目放光地道,“你还会一种剑法,是一种连你师父都不会的剑法。洞庭剑会上你不小心,漏了马脚。老夫虽然人不在那里,但听人描述也就知道了大概。这路剑法,嘿嘿,老夫可是有点感兴趣。”
“前辈所言,未免异想天开。”
“你别再掩饰了。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不知道,可你师父赶你出门只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老夫不想学什么剑法,但你老实说,教你剑法的人在哪里?”
“没有就是没有,何必多问?”
“你还真是嘴硬。老夫既然这么说,那就有必然的把握。前次回去的弟子,他们身上的剑伤就是证据。要不你和老夫拆解几招,到时你会不会那路剑法,可就一目了然了。”
邵迁城盯着上官胤看了好一会儿,叹道:“晚辈答应过那位前辈,不会泄露他的身份和行踪。他也不是什么邪道中人。此外,无可奉告。”
上官胤摊了摊手,道:“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看来老夫只能先带你回去慢慢问了。”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上官胤负手而立,邵迁城却又提起了酒坛喝了起来。
可站在远处的慕容逸尘和江梦蝶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上官胤缓缓抬起左手,左手指缝间夹着数枚铁菩提。上官胤道:“唐门的暗器虽然也有不少当面使用的。可暗器终究是暗器,老夫的暗器却是兵刃。你可要看好了。”左手一挥,手上的铁菩提全都激射向亭中的邵迁城。
邵迁城长剑横于胸前,当当当挡掉了三枚,身形晃动,躲过了其余的铁菩提。就听数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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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再看那几枚躲过的铁菩提全都嵌进了凉亭的柱子上。
好霸道的手劲。
邵迁城还来不及吃惊,上官胤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袍袖一拂,袖中突然飞出一只戴着铁索的钢爪。仿佛活的一般,钢爪关节活动着抓向邵迁城的小腹。邵迁城的剑在身前一转,荡开这一抓,但上官胤绕着他转了半圈,铁爪后面的铁索抖出一个又一个圆圈,朝着邵迁城的头上套来。邵迁城使出一招“凤台乘龙”,剑锋点向在其中一个圆圈上,忽地斜斜地横扫了过来。剑锋上寒光点点,正中铁索某一节。霎时间,铁索瞬间脱力,连带着铁爪往地上坠去。
与此同时,邵迁城的剑锋已经递到了上官胤的眉心处。
“叮”的一声,上官胤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枚柳叶镖,恰好抵住了剑尖。邵迁城心下一凛,就听上官胤冷笑一声。柳叶镖上突然蹿出两道寒光,贴着剑身射向邵迁城。
说时迟、那时快,邵迁城突然手一抬,放开剑柄。而那柄被柳叶镖抵住的长剑,剑身抡了个半圆竖着切向上官胤的头顶。
这一招大出意外,上官胤也是一惊。总算他临敌经验丰富,袍袖一拂,掉落在地的铁爪顿时跳起来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而躲过了暗器袭击的邵迁城,手臂一探,长剑再次握于掌中。
“好!”慕容逸尘不由得在心中喝了一声彩。这一剑可谓险中又险,却又置之死地而后生,以大出意外的手法攻敌所不得不救,继而又再次将兵刃收回。精妙之处固然不如离手剑,但其中对时机的把握、对敌手心思的揣摩,甚至需要的胆识,决然不在离手剑之下!
上官胤心里暗骂,却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年轻人。要知道他刚才的那手“叶翼寒星”,以柳叶镖为掩护,镖下藏细小的暗器,明中带暗,端的令人难防。多年来,稀里糊涂败在这招下的好手不知有多少。没想到,竟然被个后辈给轻易躲去。而自己却险些中了他那一剑。
石清诚的得意弟子,果然不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