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处,静谧祥和,远看那炊烟袅袅,仿若远离了尘世。
一人头戴斗笠,哼着小曲,洋洋洒洒的自小道上山,看不清他的年纪,只觉得好不惬意,他走到自家门前,放下背篓,从里面取出从山下买来的肉食糕点,摆满了一桌。
将胸口揣着的酒壶拿出,掀盖的瞬间,芳香四溢。
那人窃喜,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阴险狡诈的脸,看起来就是个贪图财力之人。
他正端坐下来,端起酒杯刚待好好的品尝,手突然被一硬物击中,酒杯不慎落在地上,里面的酒顷刻洒出。
他惊呼出声,“谁?!“
当下,屋顶上传出一个鄙夷的声音,“你造伪证送大殿下入狱,自己在这里整日逍遥,还真是讽刺!”
那人惊恐的抬头,正对上一张冷冰冰的脸,但见对方年纪不大,心里又松懈了许多。
“你是何人?”
“哼!”付七言自屋顶飞下,稳稳降落在那男人身边,从鼻息哼声道:“你快活的够久了,今日我是来为大殿下伸张正义。”言毕,她挥剑将桌子披成两半,吃食“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
那人见他武艺不凡,当即跪地磕头道:“大侠饶命!饶命啊!小人是也只是受人差遣,当时家中尚有老母需要赡养,实在顾不了其他。”
付七言冷眼看着他假惺惺的像狗一般匍匐在地上,没来由的一阵厌恶,若不是留着他有用,她真想一剑弄死他。
她飞起一脚就踹向那人的胸口,登时,那人弹出去老远,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龇牙咧嘴,他知道,眼前这人绝非泛泛之辈,怕是难逃今日了。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说不说!”顷刻间,冷冰冰的剑落在了他肩头,付七言厉声喝道。
那人心里一横,却又贪生怕死,哆嗦道:“是...是相国...”当初来找他的人本是要杀人灭口,奈何抵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又再三保证绝不让任何人知道,并从此身居山林,这才留的了性命。
但眼下,付七言咄咄逼人,他只得出卖韩元晋,早就做足了远走高飞的打算,先护得眼前要紧。
“果然是他。”付七言扬唇一笑,慢慢蹲下身子,正好同那人面对面,她挑眉道:“我还要你做件事,事成之后,我给你足够的钱财,送你到安全之地,保你衣食无忧,如何?”
她眸中盈盈之光,有种看破世事的尖锐,仿若谁也别想逃过她的目光,那人被盯的紧,额上冒出细细的虚汗,刚才的一脚着实痛的不轻。
“做...做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生怕冰冷的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要你去作证,证明齐骁入狱是受人诬陷!证明他的清白!”付七言一字一顿道。
那人果真被惊吓的面色惨白,一时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付七言玩味的抚弄着手上的剑,“哎呀”一声,佯装不小心割破了那人的脖子,露出了一道血痕,那人浑身颤抖,战战兢兢道:“我...我去...”
“这还差不多!”付七言站起身,拍拍手,满意道:“那过几日我叫人来请你。”“请”字说的格外的重。
今日之时不费什么功夫,付七言歪歪头,瞥了一眼那人早已湿透的袍子,洋洋洒洒的离去...
待她的身影化作一个白点,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箭羽自那人的眉心穿过,他便“噗通”一下倒在地上,再没了呼吸...
过了萧条的秋,便是瑟瑟寒冬,一年一季的冬猎并没有因为西凉和吴国的战事受到影响,齐王依旧早早的吩咐人准备,就等着这些日子的狂欢。
当王宫的马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向围猎场,那场景竟是十分的奢华壮观。
齐政走在王子队伍的后侧,身旁跟着付七言,齐王特允每个儿子都带上自己的贴身侍卫,也能在必要时护住他们的安全。
齐湉原本就不待见齐政,但近些日子,韩贵妃在齐王吹的耳旁风更勤了,再加上韩元晋为首的一众大臣对齐湉的呼声越来越高涨,也让齐王动了立后立太子的心思。
所以这些时日,齐湉收敛了许多,努力装出一副乖巧好学的样子,以博得齐王的喜欢。
看着他走在最前侧,头顶上的盔甲上的缨穗像公鸡一般,付七言便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齐政见她开心的模样,低声问道。
付七言便将刚才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逗得齐政也咧开了嘴,“小声点,他可是记仇。”
“他这等智商居然也能封为太子,啧啧,齐国怕是也得遭殃。”付七言想起齐湉那些幼稚愚蠢的行径,忍不住嗤之以鼻。
“嘘。”齐政示意她,这次她以贴身侍卫的身份也是有特殊使命的,他们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下棋,落子绝对没有反悔的可能,所以越是谨慎小心些越能少沾惹是非。
付七言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噤了声,她叫了一声,眼神瞥向其中一辆奢华又内敛的马车。
齐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花妃时不时的掀开轿帘,趁人不注意朝他这边瞥了几眼。
“肯定是问你齐骁的事。”
深宫中的女人自然身份尊贵,却也没有自由,自从上花妃将齐政请到寝宫中,后来引起了不少的流言蜚语,齐王也去找过花妃,自那时候,两人开始避嫌,竟是一面也没得相见。
听不到任何消息,花妃忧心也是应该的。
如今好不容易又凑到一起,花妃心里纵然有千百个疑惑,也不敢众目睽睽下凑到齐政身边。
她深深叹了口气,回过神,又将轿帘重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