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阿兰和他的男人常松来到船厂。
正是晚饭时间,大家正在食堂里吃饭,看到常松平安归来张新表情一愣,没想到吴思真有办法。
“你去哪了?”张新好奇问。
阿兰和常松跪在张新跟前,“谢公子救命大恩,我被人蒙着眼睛掳到一处仓库里,那里有几十个和我同样的人。”
“抓你的人是谁?”
常松摇头表示不知。
“不出意料你应该会被卖到海外当矿工或伐木工,这次是个警醒,以后你就留在船厂当学徒,好好干活,我看好你的未来。”
“是。”
常松和阿兰激动磕头。
晚课后,张新把二丫留下来。
“公子。”
二丫微微一个万福,等待张新吩咐。
“现在有两个选择,”张新道,“一是拿刀拿枪跟别人血拼,将来有机会成长为英姿飒爽,傲视海洋的女将军,当然也有可能会在某场战斗中一命无乎,从此世界上没有二丫;
二是继续现在的管理工作,未来成就也不会差,相对安全一些,你选择那条?”
今年十七岁,皮肤小麦色的二丫看着张新,大眼睛眨眨,这时她心理已经意识到这个选择可能会影响她的未来。
没有人知道,甚至公子刚娶的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唯有二丫本人心里清楚,张新打算做什么。
思考四五秒,二丫开口道,“如果公子需要,二丫愿意从事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如果可以选择,二丫愿意拿刀去海上和敌人进行战斗,宁愿死的悄无声息,也无怨无悔。”
张新欣赏二丫的野性和无畏无惧,“你以后跟郑一龙、李魁奇一样叫我师傅,另外我会找人来当你的助手,之后你会有机会去海上。”
二丫立马跪在地上,叩首道:“谢师傅成全。”
“起来吧,你让李魁奇悄悄查查,是谁在贩卖人口。”
二丫站起来微微一个万福应是。
回家路上,张新苦苦思考让谁接二丫班,管理几百人这种事,看似简单,实际一般人干不了,即要保证船厂正常运转,还要保证几百雇员吃喝接撒顺利。
另外还要管钱,管理采购,还要应付老板等等。
也就是二丫出身特殊,小城公主,见过世面,经历过苦难,心智手段一样不缺。
换张新亲自上,肯定也没二丫管的好。
头疼!
到家又是晚上九点左右,没有去打扰郭文静和陈晴儿睡觉,张新继续在书桌前奋战到凌晨,这一次终于写完关于酿酒的内容。
‘老天爷赏饭吃!’
张新在心里感叹一句,他要酿的酒不仅不用粮食,且原材料有现成渠道。
这就是——甘蔗。
糖是大明对外出口的第五大商品,两广地区,沿着珠江两岸往东,有不少甘蔗田。
张新要酿的是‘船长酒’,也就是中世纪西方海盗最爱的朗姆酒。
1617年往前推100~200年。
在古巴生活处于原始状态的土著人、印弟安人,已经用甘蔗汁制作一种刺激性的烈性饮料。
喝后能使人兴奋并能消除疲劳,这种饮料经发酵后,便是最原始的朗姆酒。
对于张新来说,没有比酿造朗姆酒更好的选择了。
一是不用粮食;二是取材方便;三是与制糖流程有部分重合,两者皆需要把甘蔗榨汁,提炼为蜜糖。
酿酒流程张新已经写在纸上,具体操作过程并不难,王杏一家人有丰富酿酒经验,相信很快就能上手。
缺点是这种酒需要在橡木桶或松木桶里陈放三年、五年、或十年才能饮用,否则烧口,且口感发涩。
希望金手指的BUG技能,能忽略橡木桶陈酿这个过程。
心情不错,张新情不自禁双手高举,一个舒服的懒腰,忽地注意到身后有人,差点把他吓死。
昏暗空间,烛光跳动,复古家具,古装女人....
“晴儿,文静,你们什么情况?”张新拍拍小心脏。
“夫君,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晚?”郭文静扬着小脸道,“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我和晴姐姐是悍妇呢。”
张新一头黑线。陈晴解释道,“新哥,文静给你煲了鱼翅羹,喝完睡觉吧。”
这时张新才注意到,两人身后的黑暗处还站着一个郭秀,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有一座带盖瓷碗。
确实有点饿,张新接过瓷碗,不烫手,也不烫口,三口干完。
将瓷碗放回托盘,张新道:“好了,你们回去早点睡觉。”
郭秀悄悄打量自家小姐一眼,然后随着郭文静齐齐微微一个万福离开。
目送郭文静和郭秀离开,陈晴儿提醒道,“新哥,你对文静姐姐是不是应该温柔一点。”
“她总是扬着脸,我想温柔,可温柔不起来啊。”张新诉苦。
“文静姐姐只是表面有些冷,心地善良,且才华横益。”
‘才华...’
一道光亮照进张新脑海。
次日张新再次来到船厂,和过去不同,今天他把郭文静带来了。
这是郭文静第一次来船厂,打量竖立在河道旁边,规模巨大、百人同时工作的露天造船厂,心里震惊不已。
难怪男人每天都在船厂,难怪每天晚上文案写不完。
“夫君,什么时候可以造出第一艘船?”郭文静落后半步问。
张新微笑着聊道,“还早着呢,造船涉及到三十五种工匠,近两百种材料,多达十二种木材,其中一半大明朝已经砍伐殆尽,得从南洋进口。”
“船厂现在有什么困难吗?”
“缺工匠,还缺木材。”张新介绍道,“有二十个雇员在外面专门寻找各类工匠;木材已经委托走私。”
“这里如此繁忙,我以为船厂已经具备造船能力了呢。”郭文静评价一句。
张新摇摇头,“现在你看到的,他们正在处理的木材多为船舱内部和桅杆木材,像甲板木、龙骨木、船体木都还没有。”
“既然如此麻烦,为什么不直接订购,广州、福州、舟山,皆有官营和私营造船厂,质量不会差,价格也合理,郭家商船也买来的。”
郭文静的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都想不通张新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你以后会知道。”
说话时张新看向前方,二丫带着王杏迎上来。
“师傅好,师娘好。”
“东家好,大掌柜好。”
两人先后朝张新和郭文静行礼。
二丫不认识郭文静,喊师娘是蒙的。
王杏也不认识郭文静,她是跟着二丫喊的,大掌柜也有东家老婆的意思。
张新看向郭文静,“文静,这是二丫,你暂时跟在她身边学习管理船厂。”
“好的。”
这是出门前商量好的事情,郭文静坦然接受。
二丫表情不太自然,提醒道:“师傅,这是一份需要常常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差事,师娘会不会不方便呢?”
这种担心有道理的,这个年代的女人虽然不用戴头巾,但也有从夫之后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传统。
不过,张新已经有万全之策,聊道:“我给你师娘也配有助手,就是王杏。”
三十二岁的王杏垂首立在旁边,闻言抬起头,一脸茫然表情。
“东家,我比较笨,只会酿酒。”
“主持酿酒的事情交给你父亲与哥嫂,”
说话时张新把写好的酿酒计划和技术流程递给王杏,“你看看,很容易。”
王杏接过张新递过来的小册子,翻开阅览。
仅仅只是一眼,王杏眼睛变的滚圆,不可思异地重新看向张新,“东家,甘蔗可以酿酒???”
“自然是可以的,流程我已经写的很详细。”
王杏有一种重新认识世界的感觉,虽然张新已经写的很详细,可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见王杏一副大惊小怪表情,二丫在旁边提醒道。
“师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兵法,解民生,会酿酒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