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卧在华丽的大澈殿里,她脸色惨白,姣好的容颜失了许多的生气。
“陛下还是日日在张淑妃那儿吗?”
宫人小声应是。
“娘娘,外头晴光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苏锦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许久没有踏出大撤殿了。
“那便去吧。”
御花园并不大,来来去去的不过也就是过去几年见到的风光。唯有不同的是,她听得少女的娇笑声。
她闻声看去,少女穿着白色的宫装,梳着高髻,正跑着放风筝。兴许是玩得过于开心,脸侧又垂下几缕头发,随着风灵动。年轻的帝王坐在一侧,脸上带着笑容注视她。
“那就是张淑妃吗?”她问道。
苏锦也不需要宫人回答便能知了答案,趁着二人都没注意到自己,苏锦转身离去。
“原来,竟然一直是她…”回去的路上,她喃喃着。
苏锦回去后病了好一场,她卧在冰冷的宫床上,听着窗外的春雨声,她觉得自己好像再也没有春天了。
她闻到窗外的泥土味,还有从自己的身体散发出来的,腐烂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枯萎的,又在大澈殿麻木了多久。大概是…进宫的那一年吧。
但她又无比的怀念那一年,起码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他选择了自己。
苏锦从床上起身,月光探入春雨,她与窗外压碎的雨滴对视。
张淑妃很快也知道苏贵妃病了的消息,她想起陛下曾上次过好参,便命宫人送去。
“我的娘娘!这可是好东西,你出身尊贵,又得宠眷,做什么管大撤殿的哪位?昨儿奴可是瞧见了,您与陛下在御花园里游玩,苏贵妃看见掉头就走,当晚便传出苏贵妃病了的消息。这不是明摆着给娘娘您找不痛快吗?”
张月微微蹙眉,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无论旁的人待不待见我,我自然都会尊重她的。你且去吧,一只参而已。”
宫人见状,只得令命而去。回来以后,还对着翠微居的其他宫人说:“还是咱们张娘娘仁慈。大澈殿那位,仗着入宫早,陛下给几分薄面,谁也瞧不上,宫里哪位娘娘肯与她交好了?也得是我们娘娘了。”
在得到了一干小宫女的附和以后,宫人走进,向张淑妃禀报:“奴已经送去了,是大澈殿的小宫女见的。大澈殿的宫人一向孤傲惯了,连句谢谢也没有。”
“不妨事。许是那小宫女是新入宫来的,还不懂规矩,你别往心上去。”
宫人心想,苏贵妃掌管后宫多年,掖庭怎么敢把新入宫的送去。但她面上不显,应了声是。
宫人退了出去。张月摆弄着她今早命人捡下来的茶花。她爱极了火红色的茶花,绚烂,热烈,至死不肯落了俗。
未多时,宫人来秉皇帝来了。
“月儿,苏贵妃病了,朕心想苏贵妃大理后宫多年确实幸苦,心里愧疚,想让月儿一同协理后宫,不知月儿以为如何?”
张月微微皱眉,露出难为情的样子,说:“妾初入宫,不熟悉宫中事宜。妾今早派人送了参到大澈殿,兴许苏姐姐已经好了许多,用不着妾帮忙协理了。”
赵瑜挑眉,道:“你去看过她了?”
“那倒没有,不过妾的女使将参亲自交到大澈殿守门的宫女手上的。妾也担心苏姐姐,听闻苏姐姐治理后宫,六宫是再和平不过的了。只是,苏姐姐从前便未召见过,生怕去得唐突了,惹得苏姐姐不快。”
赵瑜没有接话,提了别的话茬,用过午食以后便离去。随后,有内侍传来旨意:淑妃张氏协助贵妃苏氏一同大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