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蠢货!”春儿大早便领着人送去早食,便听得陆宛宁发怒。春儿小心翼翼地推了出去,站在门外等了一等,不多时,阿颜也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从未见主君发过这么大的火。”
阿颜看了屋子一眼,小声地说:“春耕到了,梁州城外大量荒废的土地无人耕种,你说主君气不气?”
春儿惊讶,问:“怎会如此?这可是免费,减税的土地,他们竟不肯种?”
阿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春儿到底没去,她泡了一壶蜂蜜水送进去。
“春儿,和我出去走走吧。”
二人走在街上,梁州城内已经不像初次来时一般繁荣,它失了生气。
她们先到了救济处,领着救济粮的人也不像其他地方的人似的那般感激,还颇有些忿忿不平。
陆宛宁走进了去,果然有三五个端着粥的坐在城墙边抱怨。
“从前的城主在时,咱们一个月可是有十两银子的工钱!虽说累了苦了,但那可是十两。”
“就是,这些大人物打他们的,关我们普通人什么事啊?”
剩下的人纷纷附和。
春儿一阵无语,她知道陆宛宁为什么生气了。
陆宛宁没有出面说什么,她只是驻足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茉莉的家。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从前你一个月拿上十两银子回家,如今什么也没有,我真是命苦,竟跟了你这么没用的男人!”
男人有些小声,断断续续地,陆宛宁听得并不真切。小小的茉莉正坐在门口,拖着腮,看着天空发呆。很快,她注意到了陆宛宁,她起身叫道:“陆姐姐!”
里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二人停止争吵,走出来看。
“陆小哥?!”茉莉的爹竟然是陈大。
春儿自然是见过陈大的,陈大受了伤,便是春儿吩咐人照料的。
“什么小哥?那分明是个姑娘!好你个陈大!”茉莉的娘又说道气处,不免哭了起来。
陆宛宁不耐烦,人间的事好像总是这般鸡毛蒜皮。
陈大好言好语哄了妇人许久,这才把陆宛宁和春儿二人迎进房内。
“陈大哥,方才听到你们争吵,这是为何故?”春儿出声问道。
还未等到陈大开口,他的夫人抢先说道:“还不是他挣不来钱!”
陈大争辩:“我从前寄了那么些钱回来,我不过半年未到的时间没去上工,怎么就至于这么说我!”
二人又争论了起来。
陆宛宁和茉莉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
“要我说,都怪那个姓禾的,他抛下城民跑了,留我们这些普通人受苦受难。”茉莉娘争辩不过,转移话题道。
她见丈夫没有说话,觉得自己是说对了,又接着说道:“这大人物就是这般,从来不顾百姓的死活。”
“你为何不喜欢新城主呢?她每日都给你们发粮,给你们减税,给你们提供工作,为何你们不配合呢?”春儿问道。
“春姑娘,我们陈大原先一个月可是有十两银子的!新城主的工作一个月算来不过堪堪一钱,我自然不肯让陈大去。谁去谁是傻子!”
陈大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梁州城的新城主姓陆。他扯了扯妻子的衣袖,妻子并不理他,甩开了他的手,继续说:“要我说这陆城主也不是好人,她若真关心百姓就应该看到我们现在多幸苦啊!她无非也就是做做样子,不知民间疾苦罢了!”
春儿看向自己的主君。陆宛宁突然笑了,她说:“你说得对,她确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