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文科生的陆令终于想到了硝石制冰的法子:只要在装满水的罐子里装硝石,不久后罐子就会结冰。陆令刚想表扬自己聪明,转念一想:好家伙,硝石哪里去搞啊?
硝石结冰需要的剂量是不少的,而且古代这个技术,开采难度并不低,而且硝石也不是随便挖一挖就能挖到的。
于是,陆令很快泄气,心里默念了十万遍: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唯一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陆令院子里挖了一口井,本来井不在陆令的规划范围的,因为陆令压根没想到…但好在,陆令的两个哥哥都想到了。
井水的温度比较低,陆令觉得也没有前几天那么难挨了。她又来了兴致,要带着孩子们做酸梅汤。这个她还是会的,就是梅子甘草加水一锅煮,煮好了放一点晒干的桂花。
她又把煮好的酸梅汤沉进了井底,每天喝上几碗,虽然没有现代空调吹着那么舒服,但她也知足了,没办法,谁让她成为不了空调之母呢?
等到房子全面建成,正好陆宁远回家了,说是学里放了三天假。
陆宁远看着石头房子还是愣了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种自己也是大户人家的感觉从他心底油然而起。
他推开了院子,门口栽种了一些他不知道名字的叶子,没有一朵开了花,叶片也在日头底下垂头丧气的耷拉着,看起来有点凄惨。左边栽了一颗树,应该是从山上移植下来的,倒是有些枝繁叶茂的意味,树底下建了一套石头桌凳,倒挺适合傍晚乘凉的。门槛旁边,还有竹子编织了一个笼子,里面铺满了的稻草,还有两只小鸡仔叽叽喳喳地。
堂屋的门是敞开的,屋子里的人似室察觉到了,放下了手上的针线,抬头,见是宁远,一边招呼宁远过来坐,一边问道:“怎么回来了?”
宁远坐过去,说道:“学里放了三天假。”
陆令点了点头,问道:“我绣得怎么样?”
宁远这才细细一看,花样子嘛是他从未见过的,画得也是好的,就是这针脚…有些差强人意了。
于是他没有回答,问道:“姑姑,我阿娘呢?”
陆令笑了笑,觉得这孩子真有意思,还会转移话题。
“你娘去县里做生意了呀,她没来瞧过你?”说到这里,陆令才突然想起,小李氏压根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宁远并未注意,摇了摇头,问道:“我娘?她做什么生意?”
“等你娘回来了你就知道了!”陆令说道。
宁远喔了一下,跟姑姑告了一下,便准备回屋。
“你去哪里?”陆令问道。
“回屋呀,我带了些书回来呢。”宁远说道。
“我给做了一个书房,虽然里面还没有书,但是光线是最好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宁远兴奋的点头,说:“好啊好啊!”
陆令也喜欢这个书房,她斥巨资用木头打了书桌椅子和柜子,书桌正对窗户,窗户底下用石头打了一个台子上面铺了一层棉被,陆宁远还能闻到棉被上阳光的味道。如果宁远现代一点,就知道这个是飘窗,陆令本来想的是可以坐在飘窗上看看话本传奇的。
看着这么大的柜子,陆宁远突然失落的说道:“可惜我没有这么多书。”
陆令倒不在意,说:“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我们宁远要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中状元,以后的书一定可以把这里放满的。”
大约是姑姑的话语过于笃定,让他有一种从未被如此信任过的感觉,情绪也受了些感染,他用力的点头,心里暗想:以后自己一定不会姑姑的期望的。
当然陆令并不在意宁远是不是真的能博得什么功名的。
宁远坐在书桌前读书,陆令侧坐在飘窗上绣她的手帕。
等到了傍晚,宋氏备好了一家人的晚餐,外出的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李氏从外头抱了一些鸡仔,是娘家的嫂嫂送的。老陆头今天心情也很不错,平日里他不爱出门,他条件不好,也没什么值得显摆的,别的个老头总爱聚在一起吹牛,今日他也终于有牛可以吹了。心想:被人吹捧的滋味可真好,难怪大家都爱聚在一起吹牛呢。
其中小李氏才是心情最好的,欢喜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她每天只做二十串糖葫芦,上午带着宛荣去山上摘山楂,中午做好就进城去卖,每天都是满载而归。
“阿娘,那你赚了多少钱了?”
小李氏美滋滋地说:“一天六十文,每天交七成公中也就是四十二文,一天赚十八文,我卖了三十二天了,已经赚了五百七十六文钱了!”
陆令没觉得什么,桌上的其他人倒是沉默了。陆杨问道:“这是你自己算的吗?”
小李氏不明所以:“是宛荣算的。”
陆令这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古代,有这样的算术能力是很强的了。
陆杨又问自己儿子,道:“你姐姐算的对吗?”
宁远摇了摇头,他不能不借助工具得出答案。
但是陆令知道啊!
“宛荣算的是对的。”
老陆头乐呵呵地说:“咱们陆家还是女娃子厉害,给老头子我修房子的是女儿,孙子算不出的算术也是孙女算的。好,好。咱们家的姑娘都是出息的。”
宛荣脸红红的,小声地说:“我算得好也没什么用,也没听说那里要女账房的。”
陆令却认为:没人要女账房,那你就做个女老板呗。
老陆头鼓励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会的东西永远都是你自己的,无论你能不能做女账房。”
“再说了,如果做不成女账房,咱就自己当老板娘,你看帐该不该归你管的。”
听得老陆头的话,一家人笑成一团。唯有宋氏,几个孩子里,宛荣擅长算术,宁远在读书,宛宁就算什么也不做,站在哪里就给人一种通身的气派,而宛静,什么也没有。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宛静,宛静不明所以,只得低下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