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记者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们都以为宋晚看上去柔弱好欺,却没看到她骨子里的硬气。
沉默几秒种后,忽然有声音从台下的书粉中传出来——
“是啊,这是人家的私生活,你们这些记者未免管的太宽了!”
“不管我们晚晚怎么做,我们都会支持她的!”
“她的文字温暖又有力量,就算那些情节都是她的亲身经历,作为书粉,我们只会心疼她!”
“对!你们这些记者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主办方!有人吗?是怎么把这种记者放进来的?我们要求记者离场!”
台下一阵骚动,记者们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主办方的人竭力维持秩序。好在没有发生大的骚乱,宣讲会最终还是在一片温暖和谐的氛围里落下帷幕。
宋晚离开现场,在路边等着瑞秋把车开来,却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了。
那个男人只是短短几天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却恍若隔世,当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时,她的心还是会怦怦直跳。
林兆江站定在她跟前。
今天她穿了一条连衣裙,外面搭件风衣
,线条简洁,气质优雅,从头到脚都透着温柔的书卷气。
他笑了笑,记得以前她是不怎么喜欢打扮的。她的生活很简单,即便跟他在一起后也从不花钱在这些衣着首饰上。她的衣服都是最便宜的基础款,她的化妆品只有一瓶超市里卖的那种低价面霜,她的首饰……
林兆江思绪一顿。
她是有首饰的,而且是她自己买的。以前她在家里闲来无事时就给一些杂志投稿,有一次稿件被采用,发表之后杂志社寄来稿费。她就用这些钱买了一对情侣对戒。
材质是银的,款式也是最简单的,豆腐块大的文章挣不到多少稿费,可买这一对戒指她花掉了全部。
这大概是她唯一奢侈的一次吧。
然而这两枚戒指她一直自己留着,没敢告诉他。
林兆江永远不会知道,当年的宋晚有多想嫁给他,守着他一辈子。
“你怎么来了?”宋晚轻柔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林兆江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我……我知道你有新书宣讲会,就在这儿等着你。还有……刚才里面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想对你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宋晚垂下眼
眸,“那样说对我自己也有好处。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是,是……”他急忙点头承认,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你放心,我没有自作多情,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那么多人面前维护我。”
“是吗?”宋晚看向他。
她的眼睛依然黑白分明,只是里面的星光似乎黯淡了。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维护你呢?”她扯扯嘴角,“我以前是怎么爱你的,你不会也失忆了吧?”
“晚晚……”
“我确实应该放过自己了。”宋晚抬起头看向别处,脸上带着一种类似出世的淡然,“而放过自己的前提是,正视过去。”
“兆江,我确实爱过你,”她一字一顿的说,“是那种拼尽全力,甚至拼上性命的爱。”
“当初跟你在一起是因为钱……我也时常提醒自己,我在你身边根本不算什么,你早晚会离开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陷进去了。”
“在我记起以前那些事之后,我也恨过你。不过这两天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我恨你是因为我还爱着,但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遗忘。所以……我真的打算放过自
己了。”
林兆江静静站在原地,一阵风吹来,宋晚身后那株樱花树上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她的发梢肩头。
她明明就站在她面前,他却觉得跟她隔绝在两个世界。
春寒料峭的时节,原来不仅有阳光,也有空气中的寒凉。
林兆江强撑着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
“我放过自己,”宋晚看着他的眼睛,“你也放过你自己吧。我们都放过彼此,开始新的人生,好吗?”
“你要彻底忘了我吗?”
宋晚低下头,没有说话。
林兆江心如刀绞,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温柔的冲她笑着。
“好,我明白了。”他低声道,“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你可以开始你新的人生。但在此之前,我还得告诉你……”
林兆江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吐出几字:“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什么?”
“你一直以为是我让人找到你,逼你去打掉孩子,最后把你逼的从楼上摔下去……晚晚,这不是我做的。当年我追查过那些人,但那时候你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出院之后又是那种精神状态,我忙着照顾你,就把这事耽搁了……”
“现在我已经查清楚了一
切。”他目光坚定如炬,“晚晚,你放心,我会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几天后。
林兆江在中林集团的董事会上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四叔一家。他拿出四叔和四婶这些年经济犯罪的证据,每一条目都列的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而他们的孩子也参与了各种不同的商业案件,用集团的钱养肥自己。
林兆江的证据充足,除了物证还有足够的人证,他还提前把警察叫来,当他一宣布完这些罪证之后,冰冷的手铐已经落在四叔和四婶的手腕上了。
董事会里一片哗然,场面一度陷入混乱,而铁证如山之下,四叔和四婶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晕倒在会议室里。
林兆江轻蔑一笑,他的人早已控制住会场,并且把同样脸色惨白的林娜从外面带了进来。
“你……”四叔睁大眼睛,“怎么会是你?你……”
“四叔,四婶。”林兆江笑道,“你们这位女儿比你们更有本事,骨头也比你们硬。我让她来看一看你们二位认罪伏法的过程!”
林娜看向养父母,四目相对时,她只能看到他们眼中的愤怒和冰冷,全然没有一丝对女儿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