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天后,宋晚的高烧才慢慢退下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又出现了林兆江的脸,只不过这个梦没有上次那样诡异。
这一次,林兆江在梦里凝望着她,好像要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
她还在那个种满了蝴蝶兰的小院子里,花朵怒放,春光明媚,那湛蓝的天空是她来央城之后不曾见过的……
院子里还有个小男孩冲她挥手,那孩子奶胖奶胖,十分可爱,一边挥手一边大喊着“妈妈”……
宋晚正要跑过去,这时梦醒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从头到脚都是无尽的疲惫,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的厉害。
但那种难受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她看了看身旁,凹陷下去的位置有熟悉的气息。她脸颊微微一红,慢慢下床走了出去,看到那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林兆江好像是在给她做吃的。
不过很显然,厨房里的事并不是他的强项,只是炖个汤而已,他炖糊了一口锅,把厨房弄的一团乱。
林兆江愤愤把汤勺一扔,拿出手机就是一通低吼。
“你都说了些什么?!根本就不对!……我就是按你说的步骤做的,怎么做成这样了!”
“我看你这个酒店总厨不要干了,简直废物!”
“这样吧……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赶紧送饭菜过来,还有汤……敢晚一分钟,你明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宋晚站在那,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林兆江猛然回头,一时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干笑两声。
“你……你醒了?”
刚才还是黑脸,一见了她,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这里……这里很快就好!别看我弄的乱,我收拾起来很快的!”
宋晚柔声道:“还是我来吧。”
“别别,你回去躺着!我很快就把这收拾好……”
宋晚心里一动,好像只有在林兆江这里,她才能有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他确实不会做什么,但有关于她的每一件事,他都是用心在做。
最终林兆江还是找了钟点工来收拾残局。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陪宋晚吃饭。
饭菜准点送到,还是酒店总厨亲自送上来的,跑得满头大汗,生怕耽误了一分钟,自己真的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林兆江让宋晚躺好,自己一勺一勺喂到她嘴边。宋晚很不好意思,几次想自己来,都被林兆江一本正经的拒绝了。
“你现在大病初愈,就得好好调养,千万不能累着。”
宋晚怔了怔,“我吃个饭也能累着吗?”
林兆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伺候她的机会。
“反正……能不动就不动!你看那些不怎么活动的小动物,不都很长寿吗?”
“你是说,乌龟?”
林兆江愣住,他的冷笑话又冷场了。
接着他有些慌。
宋晚是不是误会了?
他拿什么举例不好,非要说不怎么活动的小动物……而偏偏白若谷刚背叛了宋晚。
他这么说,不是拐着弯儿骂她被绿?
林兆江倒抽一口凉气,赶紧解释,可越想解释就越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脸色都变了。
可是宋晚却掩着嘴,忍不住住笑了出来。
“宋晚,那个,我……”
“不用说了。”宋晚目光清澈,轻轻柔柔的,“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
林兆江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以后不要再讲冷笑话了。笑话不怎么好笑,你倒是挺好笑的!”
林兆江也被她逗笑了,两人互相看着,那一刻阳光从窗棂跳进来,温暖了彼此的脸庞。
宋晚就算再迟钝,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了。
其实她对林兆江也有好感。
不仅仅是好感,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就好像他们上辈子认识一样。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白织锦在画室里坐着,眼前的画作只完成了一半,可很快就要到交稿日期,给她的时间已经
不多了。
霍君扬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看到她画成这样,不由得皱起眉头。
“织锦,这里的情节不对啊……还有这个地方,前面的男主不是这样画的!”
“影视公司那边给我打过电话,他们宣传已经做了,现在就等着咱俩的手稿,可咱们这个进度,实在不行呢!”
“要不,我问问我妈?我们家的御风传媒在影视圈也是有点地位的,我妈人脉广,让她找找影视公司,给咱们宽限几天……”
“算了吧。”半晌,白织锦闷闷的吐出几个字,“就算宽限一年,我可能也没心情……”
霍君扬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白织锦把画笔一扔,托着腮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两天我家已经鸡飞狗跳了……”
霍君扬立即反应过来,白家大乱,八成是为了白若谷。
白织锦一五一十把这几天的事讲给霍君扬听——
白若谷带着Sophia和她儿子进门,并当众宣布跟宋晚解除婚约,自己要娶的人是Sophia,差点把白景渊气背过去。
“那个Sophia……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在我们家里大摇大摆,俨然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还有她儿子,来的第一天就把爸爸养了好多年的兰花都弄坏了!”
霍君扬睁大眼睛,
白叔那几盆兰花都是素冠荷顶,娇贵的很,最贵的一盆能拍卖到上千万。白叔那么大咧咧的人,平时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这几盆宝贝,没想到竟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屁孩折了枝……
“钱倒是小事,”白织锦继续说,“关键是我爸爸养了那么多年,对这些花都有感情了。爸爸气不过,就打了那孩子几下,谁知道Sophia就在我们家闹了起来,说我们一家人欺负她是个离婚带孩子的,还说……说我们家三观不正,瞧不起二婚,故意针对她和她的孩子。”
霍君扬听到都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他妈什么人啊!白织布怎么说?”
一提到哥哥,白织锦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哥向着Sophia和她儿子,还跟爸爸理论起来,让爸爸不要有那么重的血统观念……他要跟Sophia过一辈子,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什么?”
“爸爸让他气了个半死,躺在床上两天了……”
白织锦扑在霍君扬怀里哭起来,霍君扬轻抚她后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些话,他听着白织锦转述都气的不行,更何况白叔呢!
“那……白叔现在情况怎么样?要不去我姑姑和姑父的医院,给他好好做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