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誉,你怎么了?”
霍君誉回过神,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有些事情一旦在脑海中联系起来,总让人感到蹊跷。
“嗯……没什么。”霍君誉淡淡回答,“就是有点饿了,你家没吃的?”
霍靖南也饿了,一边刷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他,“点外卖吧。”
霍君誉皱皱眉头,“我从不吃外卖。”
“大少爷,难不成你让我给你做?”
“你不是会做饭吗?”
霍靖南瞪他一眼,会做也不做给你吃!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裴念提着保温盒笑意盈盈走进来,一见霍君誉在这儿,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
“裴念,”霍君誉笑道,“你跟光头霍心有灵犀,知道他饿了啊?所以来给我们送饭的?”
“嗯。”
裴念将餐盒放在桌上,两个饥肠辘辘的大男人赶紧围过去,但看到里面的东西……
有点倒胃口。
在倒进这保温盒里之前,这应该是一锅汤。
还是一锅鸡汤。
但现在他俩只看到漂在上面零零散散的碎肉和鸡骨头,还有几片菜叶子装点着油星。
“念念……”霍靖南苦笑,“这不会又是你实验的失败品吧?”
裴念看他一眼,说
对了。
这一次又没掌握好火候和时间,好好一只鸡炖的比石头硬,后来也不知怎么想的,她又把鸡放进了高压锅……
这下可好!
鸡散架了!
于是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裴念不忍浪费,就拿来给霍靖南。
而霍靖南知道,她一点都没动,每次都是他把“失败品”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吃他剩下的……
想到这,他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轻轻一笑。
“其实我也有成功的时候的!”裴念更像是在对霍君誉解释,“虽然不多,但……我做出来还是挺好吃的!绵绵姐是早孕阶段,我查过很多资料,这个时期的孕妇反应厉害,吃不进东西,我就想多给她换点花样煲汤,这样她就……”
“谢谢你啊裴念。”霍君誉诚恳的笑笑,“你费心了。”
裴念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霍靖南拿过几只碗,一边舀汤一边打趣道:“知道的,这是小柚子怀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
裴念推他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霍君誉看着两人,刚才盘旋在脑海里那个问好,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裴念,”他故作随意的问道:“绵绵还给过你一把小手枪啊?”
裴念拿勺子的手
忽然定格,抬眼看了看他。
“我没别的意思。”霍君誉轻笑,“靖南给你做了把小手枪,枪柄的位置写了个裴字。刚刚我看到,忽然想起绵绵那个手枪,枪柄同样的位置好像也有一个字。”
裴念嘴唇紧抿,表面依然云淡风轻,而心底早已掀起波澜。
“对了裴念,”霍君誉又问,“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哎,干嘛?”霍靖南打岔,“你查户口的?”
“我查什么户口!”霍君誉眼底掠过一抹深邃复杂的光,似笑非笑道,“我不是替你问问吗?将来你真把裴念娶回家,这些事就算我不问,四叔也得问!”
霍靖南顿了顿,放下筷子,眉心轻拧了一下。
裴念脸色也略有变化。
她强作镇定,沉默着喝了点汤,就把碗筷都放进洗碗池里。
霍君誉借机离开,屋子里就剩了她跟霍靖南两人。
她收拾了桌子,正要去洗碗,忽然一双大手从身旁拦住她。
“水凉,我来洗。”
裴念一怔,却见霍靖南已经动作利落的打开水龙头刷锅刷碗了。
她听着水流哗哗声,安静的看着他。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水池有点矮,他得微微驼着,
可脊背还是那样宽厚,像一座安全的堡垒,让她的一颗心再也不会居无定所。
可是她呢,她的出身能配得上这样耀眼的他吗?
刚刚霍君誉说者无心,但她认真听了去,将来他们要在一起,她必然要去见霍靖南的父母。
霍知书夫妇会像姜灿和霍知行那样好相处、没有门第观念吗?
而她早就打算把自己身世的秘密烂在肚子里了,万一他们追问起来,她又该怎么自圆其说呢?
裴念的心变成了一团乱麻。
在遇到霍靖南之前,她从没考虑过这些事,也不会在乎。
可遇到霍靖南之后,她好想跟他有一个未来……
“念念,你怎么了?”
“啊?”裴念猛然回笼思绪。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念使劲儿摇头。
“那个……还是我来洗吧!”她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天又不冷,我洗几只碗不碍事!”
“那也不行。”霍靖南冲她轻笑,“以后有我在,这些事就都交给我!我皮糙肉厚,不怕!”
裴念也看着他笑了。
“我知道,”霍靖南低声道,“刚才君誉的话,你往心里去了,是不是?”
他把手擦干,温柔的把她拥在怀中。
“别
听他的!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就行。”
裴念的心咚咚跳着,犹豫一下,还是伸出小手环住他的腰。
她也想紧紧的搂住他,就像抓住人生中难得出现的一道光。
像她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不会轻易动心,然而只要认定了谁,就会铁了心跟他一辈子。
或许霍靖南不知道,裴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靖南,你就不好奇吗?”她小声问。
霍靖南一愣,“什么?”
“你从来没问过我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从小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现在想想,你对我确实一无所知。”
“靖南,你不担心……我是个骗子吗?”
霍靖南笑起来,捧着她的脸,深深看进她双眸。
这样澄澈干净的一双眼睛,就算骗他,他也心甘情愿被骗。
霍靖南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回答四个字:“我不担心。”
“我不担心,也不好奇。”他沉声道,“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世背景,你的生长环境。这些事你想告诉我的话,我洗耳恭听,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念念,”他宠溺一笑,“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我只要你的现在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