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默默跟在她身后,绕过酒店主楼,来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这周围漆黑幽静,极少有人经过,而就算有人要去地下停车场,也只会走酒店内部电梯,不会舍近求远走这样一条路。
姜灿放慢脚步,心里不禁疑惑。
“你干什么?”姜瑶在前头催促,“快点啊!我车停在下面呢。”
“你这样下去找,能找到?”
“我的车停在哪,我会不知道吗?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我把车开上来接你?”姜瑶嗤笑,“姜灿,我要是大张旗鼓的开车到酒店门口接你,所有人都能看到你今天穿成这鬼样子了!你想让我们家的脸丢尽啊?”
姜灿抿了抿嘴唇,不再多说。
通往地下停车场是一条幽深的路,像一个黑洞,一眼看不到尽头。
姜瑶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在前面,姜灿跟在她身后有些吃力。姜瑶七拐八拐,不知走到哪里了,四周漆黑一片,连灯都没有,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姜灿有些心慌,这一带总有股发霉潮湿的味道,更扰的她心神不宁。
“姐姐……”她一出声,四周都是回音,“这是哪?”
许久,黑暗里传
来姜瑶尖锐狠毒的笑声。
“这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姜灿心脏骤然紧缩,寒意顺着脊背瞬间爬满四肢百骸!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她惊叫一声,转眼间重重跌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膝盖磕的生疼!
紧接着传来大门紧闭的声响。
姜灿大脑一片空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隔着一道铁门却听见姜瑶冷冷笑道:
“好妹妹,今晚的宴会你就不用参加了!我会跟爸爸说,你一点都不想来!”
“姜瑶!”姜灿狠狠拍门,“这是哪里,你放我出去!”
“这么好的地方,够你享受一阵子了。”姜瑶轻哼,转身离开,只传来高跟鞋踏在地面上渐渐远离的声音。
姜灿挨着门瘫坐在地上。
地面冰冷,四周都是灰秃秃的墙壁,空气里有股浓重的发霉味道,令人作呕。
如若不是门缝下面透出一星半点的光,这里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如同地狱黑暗。
姜灿环抱着膝盖,竭力让自己镇定。她哆嗦着手摸出手机,但这里没有一点信号,仿佛与世隔绝。
她浑身都凉透了,呆呆望着手机屏
幕,最终还是不争气的掉下眼泪。
……
姜瑶顺着原路返回,有人在中途接应。
“大小姐,东西已经准备好,现在是不是送过去?”
姜瑶得意的勾唇,望着那人手中笼子,里面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
“你先在这等着,过会儿再放进去!这是咱们的保留节目,哪能那么快就上?呵,让那小贱人先享受享受黑暗的乐趣,然后再把这些小可爱们送进去……给她助助兴!”
“是。”男人抬了抬帽檐,勾出一个同样阴毒的笑。
姜瑶走在小路上,总算知道人逢喜事是一种什么感觉。
折磨姜灿,把她关起来,身上沾满恶心的病毒回去再传染给顾莽……这就是她最大的喜事!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小贱人死的太痛快!
姜瑶挺胸昂头,嘴角几乎歪到天上去,加快脚步往宴会厅赶。
然而她不知道远处的大榕树下,有人已然将她做的这一切,看了个一清二楚。
……
姜灿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间屋子不大,但偶尔有脱落的墙皮掉下来,还有水管往下漏水的滴答声,在这片黑暗死寂中格外清晰。
这种环
境让姜灿想起上学的时候,那时姜瑶总欺负她,在学校里到处宣扬她是个私生女,还跟别人合起伙来,在一次放学之后把她骗进学校一间废弃教室里,锁了一天一夜。
那时姜灿就感受过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
从那以后,她对黑暗封闭的环境有种极度的恐惧。即使跟顾莽结婚后两人分开睡的那段时间,她也不敢把卧室门关的太紧。
而现在……
她想起顾莽,想到现在他一定在着急的四处寻找她,而她却没办法联系他,心头一阵难过。
就在此刻门口忽然传来几声很小的吱吱叫声。
姜灿怔了怔,竖起耳朵听,那种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仿佛就隔着一道门徘徊。
像是老鼠……
她蓦地感到恶心,又有些害怕,听这声音十分杂乱,看来不止一只。
半晌姜灿大着胆子凑到地下室门口,从下面的门缝里向外张望。
正看到一只大老鼠也瞪着一对猩红的眼睛看她!
“啊——”姜灿失声尖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整个后背贴在墙上。
门外的老鼠听见动静纷纷开始撞门,那只大老鼠想从门缝里
挤进来。
姜灿紧紧抱住自己,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顾莽,顾莽……”她绝望的喊着他的名字。
以前每次她陷入危机,都有他的怀抱,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可现在除了这黑漆漆的四面墙,什么都没有。
姜灿死死咬住自己手背,泪如雨下。
她看到那些老鼠光秃秃的爪子和尾巴一个劲儿往门缝里钻,发出令人作呕的吱吱声,她似乎能闻到它们身上恶臭的气味。
她还能想到一旦沾染了鼠疫是什么后果。
姜灿不停往后退,然而身后是墙,已经退无可退。
“别过来……”她颤声尖叫,“别过来!”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咚咚几声闷响,老鼠们吱吱叫着挣扎,门缝里那些爪子尾巴迅速抽了回去。
姜灿一惊,呆愣了几秒钟。
不一会儿叫声没有了,世界仿佛陷入真空,安静的可怕。
她浑身抖个不停,一点一点朝门口挪动。
“谁……谁在外面?”
忽然传来门锁撬动的声音!
“到底是谁!”
“你别怕。”外面有了回应,“我这就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