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惊鸿一瞥】
游戏还在继续。
在提问之前, 松田阵平先复盘了。
他稍微认真来,表情沉静了不少。
“那已知案件经过是这样的,我们一家三口为儿庆祝日去公园野餐, 然被妻子的前男友发现了, 中途我离了,在我离和来的这段时间,凶杀死了妻子, 放过了儿, 我来之后没有看见妻子,所以我带着儿去寻找妻子,之后我被杀死,儿由于我长久未归外死亡, 景光, 我说得对吗?”
诸伏景光脸颊有见过点不太自然的红晕, 概是酒所致,他含笑点点头:“对哦。”
降谷零突然想到什:“对了, 我们出来是车出来的吗?”
“是的。”
“我见过凶吗?”
“见过哦。”
“那——我见过凶和妻子在一起吗?”
景光轻笑一声:“见过哦。”
金发男突然笑了笑:“我明了。”
他双抱胸坐着, 翘着二郎腿, 脖子上挂着的锁链型饰品被他拿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他语气自信极了:“我应该是在找妻子途中看见了凶,虽然我不认识凶,但我曾经见过凶和妻子一起走,所以我怀疑凶应该知道妻子在哪。”
“但站在一个男的角度讲, 我可能在见到妻子和凶在一起时有吃醋甚至是隐约怀疑, 所以我觉得不带年纪小的儿去比较好,便让儿暂时待在车,担心儿『乱』跑把车锁上了,之后我追着凶去, 被凶杀死了,儿因为长时间被封锁在密闭空间内,外死亡。”
“这——就是案件的致经过,没错吧。”
诸伏景光眼得洋洋的幼驯染简直就像是一只争着屏的孔雀,整个恨不得像他那头浅『色』的金发一样灿烂得发光。
景光有些啼笑皆非:“答对了啦,zero。”
萩原研二全程是真的把游戏当做游戏来玩的,倒是没有像降谷零那样认真思考逻辑,他刚要口跟着调侃零几句,就见对面的松田阵平目光全放在降谷零身上,那双老是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此时倒映着舞池那边时不时晃来的光,看起来就好像是阵平望着零的眼睛在发光一样。
研二突然就闭上嘴,后槽牙忍不住磨了磨。
诶——不就是个游戏嘛。
萩原研二委委屈屈,家都这认真干什,明明是出来放松的嘛。
如果说降谷零擅长的是集齐所有细节串联成一个整体,具有出类拔萃的从无数细节中提取有用信息的能力,那萩原研二所擅长的,就是揣摩心,揣摩凶的动机,揣摩死者的想法,揣摩出题的思路,甚至于是观察所有的微表情并从中获得自己需要的情绪变化。
他眉眼弯弯道:“啊啦,各位,还没结束啦!”
研二语气轻松:“儿的死亡概弄清楚了,可是我和妻子的死还没完全明呢。”
他竖起食指在空中晃了晃:“我概有些想法啦!”
松田阵平一听这家伙的语气就知道萩要正经起来了,他看向对面,挑眉:“你说嘛。”
萩原研二笑眯眯:“嗯嗯,要说啦——”
男微微正『色』:“唔,这起案件一共涉及到四个,中儿由于年纪过小,没有干涉的能力,但汤面中有给我们一个线索至今还没用到——就是帽子。”
“帽子,是我送给儿的日礼物,既然在汤面中着重提出来了,那必然会在案件中起到作用。”
“站在凶的角度来说,会选在儿日这天杀死我和妻子这样的行为本身就足够恶,可他却放过了儿,这有些不合理了,毕竟,在我中途离时,妻子是绝对不会抛三岁的儿到别的地方去被凶杀死的,所以只能是凶亲自现身,当着儿的面带走了妻子,前面不是说我和妻子死于公共厕所吗,凶概是带着妻子去了公共厕所。”
“可他没对儿,他连我都杀了,却放过了我和妻子的儿,所以我猜测凶把儿留在原地是为了将我引过去,至于用什引过去呢——”
萩原研二眨眨眼:“那顶帽子。”
他勾唇:“这个故最戏剧化的地方就在这了,为什帽子会让我选择把儿留在车并上锁,自己去找凶,很有可能,我以为妻子只是遇到危险,并没有死,我是去救妻子的,那为什我会认为妻子遇到了危险呢?”
“因为——帽子变红了。”
萩原研二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关注这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化,与说他是在根据已知线索推理,倒不如说他是在通过读表情来判断故真相。
“如果我没猜错的,为了让故更加让印象深刻,这顶作为日礼物的帽子本来应该是『色』的吧?纯洁的『色』,幸福的一家三口,突然染上了不祥的血『色』,儿三周岁日当天全家惨死——这种荒诞的变态结尾不是最近正流行的吗?”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最的不同在于,前者通过这个虚构故本身应该有的故『性』来推断,后者则是依着骨子的认真逐步按照线索来推进。
只是萩原研二一边讲还一边用他微扬的声音渲染出讲故的氛围来。
“萩!”
松田阵平忍不住搓搓臂,他不满:“你说就好好说,故这阴阳怪气干什呢,不是讲鬼故!”
萩原研二:“……呜呜小阵平我这不是认真推理嘛——”
他嘀嘀咕咕地继续补充:“且这个故我应该还怀着对之前怀疑妻子的愧疚,所以傻傻的就追着凶去救妻子了,可是凶肯有凶器吧,刀之类的……把我引进公共厕所后,以这个凶的恶趣味,肯就自己藏起来了吧,让我去一个个打隔间门,说不准在最后一个隔间门打时看见了面的妻子死不瞑目的尸体,最后被凶从身后袭击,儿则在车再等不到爸爸的归来,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他注到阵平越来越嫌弃的目光,喊冤枉:“都是作者变态不是我变态——你问问景光,案件是不是这样嘛!我只是推理出来嘛!”
诸伏景光深深看了研二一眼,然后点头表示认可。
萩原研二朝景光眨眨眼。
景光:研二,通过看我的表情推理算作弊了哎。
研二:不不不,景光你没透题嘛,是我眼神好——不算不算啦~
降谷零认认真真地在一旁听完了,末了忍不住赞叹:“研二你真的很厉害啊,果然在揣摩心思方面我还差得远呢。”
他一点不为承认自己的不足感到羞惭,方方的。
松田阵平:嘶——零这家伙既然对萩认输得这坦然,怎对我就死咬着不放呢。
降谷零:……:)
松田同学你自己对你那嚣张臭屁的样子没点『逼』数吗?
萩原研二高高兴兴地接收了降谷零的表扬,一边还戏精似地擦擦眼泪:“呜呜呜只有零看出了我的智慧啊——”
一边偷偷拿小眼神瞅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松田阵平没眼看幼驯染这副小姑娘样。
他拍了拍身边景光的肩膀,示他要出去,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你们先聊会,我去趟洗间,一会来。”
概是因为阵平刚才坐着的姿势太懒散,喜欢不老实地动来动去,还被有些醉酒的景光瞎『摸』了一把,他站起来的时候,卫衣后摆全缩在裤腰以上,宽松的运动卫裤上端是系紧的裤绳,勒出一截腰线来。
诸伏景光一时没站出来,只是后仰了些身子,阵平背对着他,从他腿前擦过去,被茶几边缘挤压得两腿靠在一起。
他只能看到男那截窄腰在眼前晃,至于后腰以……
诸伏景光轻咳一声,抬捏着松田阵平衣服摆往扯平,遮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动作自然得不能更自然地拍了拍阵平的『臀』部。
他轻声:“早去早,酒吧,不用理别。”
放来时,无识地虚握了。
松田阵平随摆摆:“知道啦——”
男步子潇洒地走进影影绰绰的缭『乱』群,重重叠叠的影把三道目光隔绝在外。
松田阵平双『插』在卫衣口袋,慢悠悠地穿过舞池。
卷『毛』男长着一张极为引注目的脸——这点自不必再说。
可他宽松的卫衣领口完全遮不住他脖颈上带有某种含义的项圈,这黑『色』与『色』交错的绝对领域甚至比他的脸还要先抓眼球。
注到这项圈后,他的长相就不能只是用帅气来形容了,这样的青涩干净,和那样暧昧挑逗的物联系在一起,在酒吧这样杂『乱』刺激的环境,太过招了。
松田阵平咧咧地走过去,把那些奇怪的暗含打量的目光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离灯影凌『乱』的舞池,走进炽灯明亮的走廊,进了洗间。
他先没进隔间,是对着镜子调整了一脖颈上的饰品。
项圈勒得恰到好处,不痛只是微痒,移动间可以看见相比皮肤算得上粗糙的皮革摩擦出的浅淡红印,像雪地上薄薄铺了层樱花。
然后他不知轻重地拽了拽,嘴啧声:“就没有一号的吗,真是的……”
松田阵平当然不会想到,这样项圈的设计本来就是为了让佩戴者有近乎窒息的快感和刺激,若不是他的脖颈的确足够修长,连这样尺寸的项圈戴着都只是有些微勒痕,这件小饰品在他身上就不会只是装饰的作用了。
镜子男的脸被酒吧内热烈的气氛蒸得有点红,他打水龙头双拢起接了水往脸上泼,水珠湿淋淋地连成串顺着他发梢滑来。
他抬头抹了把脸,然后转身去隔间的门。
第一间,锁着。
第二间,锁着。
第三间,锁着。
直到最后一间,他停了来。
“该死,都怪萩,讲什鬼故,这前面的门怎……实在都没啊……真就到了最后一扇……”
松田阵平心没好气地想:“不会真有什不好的东西吧……”
门前,他先敲了敲:“请问有吗?”
面没。
可阵平在某些方面足够敏锐,他看向地上和他隔间略微不同的影子形状,脸『色』严肃了些。
他扬声问:“面有吗?”
依旧是没有答的。
男眯眼,然后抬,一扬,不知是从哪甩出来根铁丝。
厕所隔间的锁本来就设计得简单,只是从面搭上已,外面显示关门与否的红『色』绿『色』是可以移动的,他略施法便打了。
门轻轻地打,他注到地上的影子似乎害怕胆怯地颤抖了两,看体型……似乎是个小孩子?
阵平这会隐约察觉了点不妙。
他好像误会了什?
然后门完全了,马桶盖是关上的,盖上一个茶『色』短发的小孩抱着膝盖坐在上面,头埋在膝盖,脸没有『露』出来。
她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很是害怕。
“啊……不是尸体……咳咳。”
松田阵平心识松了口气,然后提上来了。
为什男厕所会有个小姑娘啊?!
对社会黑暗了解颇深的警官先识想到酒吧这样混『乱』环境的一些肮脏件,立刻就提起精神了。
他半蹲,眼睛平静带着安抚味地凝视着孩。
他放缓了声音:“小朋友,你的家呢?”
那孩听到男温和的语气,颤抖稍微停了来。
她慢慢地抬头,似乎是猛地从黑暗出来有点不适应光明,眼睛眯了眯。
然后她看到一个被光环绕着的男。
他像是从光走来一样,连眼睛都落着让安心的灯火,沉静的表情没有刻的笑容,但恰恰是这股冷静,给以被全全包容的安全感。
这惊鸿一瞥,一时间,竟让孩眼圈有些酸。
但她面上还是冷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擅自闯入的好心。
她语气不像平常同龄孩那样娇软,倒是平静冰冷。
她道:“把门关上,赶紧走吧。”
顿了顿,她补上一句:“……谢谢。”
有点勉强的感觉。
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