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霜黑了脸,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了吧。
想着,月凝霜十分冰冷的道:“说点有用的。”
无一一愣,顿了顿,明白了月凝霜的意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才慢慢道。
回了宫,妆妃想到欣贵人又着云芝为欣贵人送去了东西。
另一边。
欣贵人坐在屋里绣着刺绣,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的树发神。
门外的云芝手捧着一块上好的粉色缎子被夏流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欣贵人,贵人万福。”甫一进门,云芝便柔声行礼,正看着窗外树枝出神的欣贵人受了一惊,看向云芝。
云芝略有歉意:“奴婢只一心听娘娘的吩咐给贵人送东西,倒失了礼数是奴婢的不是。”
“云芝姑娘哪里的话,我素日里也承蒙妆妃娘娘的照顾,如今宫中人人避我如蛇蝎,难为娘娘还记挂着。”欣贵人面带微笑,一脸柔顺。
云芝也不推迟,道:“娘娘今个儿得了一批皇上新赐的暖锻,眼看就要入秋了,穿在身上倒也保暖,娘娘素日不喜粉色,贵人又身体娇弱,正是娇嫩,娘娘便让奴婢将这暖锻送来给贵人做件衣裳。”
欣贵人闻言,一惊,暖锻难得,德妃又主张简朴,宫中暖锻也就那么几匹,更是珍贵了,想必妆妃那里也就这一匹,她一个贵人怎可这般奢华。
“贵人不必担心,娘娘是事先回了的。”云芝看着欣贵人的犹豫,将妆妃交待的话说了一遍。
欣贵人果然亲自接下来,道:“谢妆妃娘娘抬爱。”
“东西已经送到了,奴婢就不打扰贵人了,奴婢告退。”
“夏流,送云芝姑娘出去。”
“是。”
说着,夏流送了云芝出去。
欣贵人看着手中的粉色暖锻咬了咬下唇,看向门外院里的树,目光深远,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德妃宫里,德妃拿过一席薄毯细心温柔的盖在皇帝腿上,而后缓缓落座。
皇帝心里一股暖流淌过,拉过德妃的手紧紧的拽在手中,温柔抚摸中,眼中一片柔和:“有你,是孤的福气!”
德妃对皇帝这样的话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静坐又说了许多话。
德妃用了许多力气,激起了皇帝心里对德妃的怜爱,要知道德妃的容貌本就妩媚多姿,雍容华贵,更是倾国倾城,又是四妃之一。
倒让皇帝多看了几眼。
荣华宫里。
“娘娘,该喝药了。”香芹从外端着温养身体的药膳走进来,脸上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
芫嫔心里明白香芹这是想清月了,心里也多了心。
“福鑫,进来吧。”接过药喝下,强忍着喉咙和舌苔上的苦涩,芫嫔将自己初时选的嬷嬷福鑫叫了进来。
“奴婢参见娘娘。”福鑫恭敬的行了个礼,见芫嫔眉头紧皱,知道芫嫔嘴里发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两个蜜饯。
“喝了药嘴里发苦,定是不好受,娘娘吃些蜜饯。”
“难为你废心了,嬷嬷。”芫嫔笑意温暖的接过蜜饯放在了嘴里,甜甜的滋味在舌头上蔓延开来,芫嫔紧皱的眉头这才放开。
见状,福鑫和香芹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
宫中足不出宫躺在床榻上的庆贵妃喝下宫女吉祥端来的药,拿手绢擦了擦嘴角道:“这芫嫔终究还是被人算计了啊。”
吉祥把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拿下去,给庆贵妃掖了掖被子试探道:“娘娘看,这次是谁的手笔,会不会是妆妃?”
“呵~”庆贵妃冷笑,一脸从容道:“妆妃性子虽烈,但却改变了许多,倒不像是妆妃手笔,况且妆妃除了害过本宫外还从未害过其他人的孩子,这手笔倒像德妃能做的事。”
“德妃!?”吉祥惊异。
庆贵妃道:“德妃心机深重,又喜欢借刀杀人,不知又是谁被她抓住了把柄,吉祥,便陪本宫去一趟荣华宫吧。”
“是。”
很快,庆贵妃便到了荣华宫。
“小主,庆贵妃娘娘来了。”槿汐轻声禀告着。
芫嫔抬头,眉目间惊讶不已:“就是一直深居简出的那位?”
“嗯。”福鑫点了点头。
芫嫔深思道:“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快请进来。”
福鑫闻言,将庆贵妃迎了进来,一进来,吉祥便将庆贵妃身上裘衣拿了下来,对着庆贵妃恭敬福身。
芫嫔将用来暖肚的汤婆子递给香芹,下跪行礼:“荣华宫芫嫔给贵妃娘娘……”。
“快起来,不必多礼。”庆贵妃柔声说着,扶起芫嫔。
“娘娘宽容待人,是后宫众人的福气。”芫嫔笑道:“还请娘娘坐。”
庆贵妃浅笑着同芫嫔坐在了软榻上。
一坐下后,庆贵妃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感叹道:“今年不同往年,今年的夏天时间虽久些,但到了现在倒是比往年冷些,芫嫔妹妹刚伤了身子,还得好好调养才是。”
闻言,芫嫔眉眼间难掩低落:“身子不身子如今没什么要紧了,我只希望他能投个好胎。”
庆贵妃摇了摇头,眉眼间若有所思道:“妹妹难道就没查过?”
芫嫔闻言瞳孔紧缩,摇了摇头,美眸紧紧的盯着庆贵妃道:“嫔妾倒是吩咐下去,只是竟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太后那边也来人说,是冷宫的夜猫饿极了这才出来冲撞了嫔妾。”
庆贵妃冷笑盯着芫嫔道:“妹妹信了?”
芫嫔闻言紧紧的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庆贵妃隐晦道:“这宫中最见不得人的便只有那位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芫嫔闻言,呼吸一滞,眉头紧锁,满脸痛苦:“她如今已经掌管了后宫,也许会是皇后,将来无论谁做了皇帝,她依旧是太后,可以荣华富贵,为何这么做。”
“你不信?”庆贵妃反问着,继续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你觉得那位会容忍?”
芫嫔摇了摇头,拽紧了拳头:“若真是如此……那她平日里的宽容大度岂不全全是假的。”
“你不可被表象所迷惑,她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怎会是贤良之辈。”庆贵妃眉眼深沉。
猛然得知真相,芫嫔只觉得心痛难忍,庆贵妃见目的已经达到,起身道:“本宫身子虚弱,就不打扰贵人了,告辞。”
一旁的吉祥闻言,为庆贵妃披上裘衣。
芫嫔起身相送:“嫔妾送娘娘出去。”
“贵人留步。”庆贵妃抬手制止,扶着吉祥的手出了荣华宫。
一进屋内,吉祥就连忙为庆贵妃,取下裘衣,递给宫女拿了下去,叫人烧了炭火放在屋里,又换了一个汤婆子给庆贵妃,这才道:“娘娘要报复的是妆妃,为何不将此事嫁祸给妆妃,却告诉芫嫔实情?”
庆贵妃笑道:“芫嫔是个敏锐之人,嫁祸难保日后不被察觉,况且,德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们反目,本宫也一样可以报仇。”
这时,宫人端来烧好的炭火放在庆贵妃面前,庆贵妃看着红红的炭火道:“后宫这把火始终要越烧越旺才好。”
另一边,皇帝走后,德妃想到夏答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让宫女将夏答应传进了宫。
同夏答应说了许多话,说要帮夏答应夺得恩宠,夏答应欣喜若狂,直到李忠贤来传旨。
传旨时李忠贤见夏答应也在,李忠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这夏答应怎么会在德妃娘娘宫里?
但迷茫只是一瞬,李忠贤立即道:“奴才李忠贤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万福金安,见过夏答应。”
德妃抬了抬手:“李公公快些请起。”
“多谢娘娘。”李忠贤道了谢继续道:“奴才是给德妃娘娘报喜的,皇上说了,今个儿晚上来陪德妃娘娘用晚膳。”
“本宫知道了。”德妃浅笑说着,道:“想来都是托李公公的府,京香。”
话音刚落,京香直接塞了锭金子给李忠贤,李忠贤顿时喜笑颜开,谢了恩,退了出去。
李忠贤一走,德妃淡淡道:“不知夏答应如今可知道本宫为何留下你了。”
夏答应见德妃说的是真的,眼中闪现着悸动:“臣妾万死难谢娘娘大恩。”
德妃摇了摇头道:“本宫不过是觉得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是百花齐放才好,哪只有一朵花娇艳的道理。”
夏答应哪里听进去德妃的话,只一心沉浸在自己即将得到皇帝恩宠的喜悦之中。
黎城。
客栈之中,付明清醒来站在窗前伸了伸懒腰,想到昨天见到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光芒。
于是,便立即洗漱穿了衣服正想出门,一支箭却直直的和付明清擦肩而过。
付明清心跳一滞,闻着箭上古怪的香味便知有剧毒,连忙捂住鼻子朝箭飞来的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付明清眼睛蓦然瞪大,想到放箭的人可能就是之前刺杀她和贺书堇的那一波,付明清想都不想的便翻出自己的窗落在贺书堇的窗上,打开窗户。
冲着正在床衣服的贺书堇留下一句:“有人。”
而后,便追了上去。
贺书堇闻言顾不得尴尬与羞涩连忙穿上衣服跟着付明清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两人跟着杀手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屋前,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目光凝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向前走去。
突然,又是一道箭飞来,付明清习惯性的侧身躲避,却不料踩到了什么。
付明清脸色一僵,十分难看的看向了贺书堇,而后只听咔嗒一声,地板猛然打开,两人便掉了下去。
期间还被甬道内胡乱飞舞的石头打到了脖子晕了过去。
最后落在了漆黑的地洞中。
宫中,德妃见夏答应没有说话,继续道:“只是,本宫得提醒夏答应,皇上最是讨厌愚蠢之人,你若是天真烂漫也是好的,但若是太过愚蠢就会失了皇上心中的味道,夏答应可知?”
这句夏答应听到了,心中一咯噔,皇上确实说过她蠢,可是……,算了,德妃娘娘说得不错,她不能在皇上面前犯蠢,让皇上失了兴趣。
于是感激道:“臣妾多谢德妃娘娘。”
德妃笑而不语。
经过德妃的提醒,晚膳的时候,夏答应果然识大体了许多,也没有犯蠢,虽然,她一直站着为德妃和皇帝布膳,但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晚膳过后,又在德妃的示意下给皇帝跳了一舞。
皇帝许久未见如此曼妙的舞姿,又见夏答应长得着实好看,心头一下热了起来,果然翻了夏答应的牌子。
首次侍寝的妃子一般都是用凤鸾春恩车接去养心殿。
夏答应便回宫换了衣服等在了门口。
凤鸾春恩车接了夏答应沐浴换洗用被褥包裹着抬进了养心殿的龙床上。
另一边宫,皇帝同德妃闲聊了许久,直到德妃算了算时间,说起最近身体偶感乏累,皇帝这才回了养心殿。
沐浴换洗后,皇帝拉开龙床的窗帘,果然看到床上娇俏曼妙勾人的夏答应。
夏答应按耐住第一次侍寝,如此和皇帝坦诚相见的激动,抬头含羞带怯的看着皇帝,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句:“皇上~”。
皇帝心下一软:“进宫这么久,孤~委屈你了。”
说完,就拉下了床帘,躺进了被窝,大手一挥把美人儿揽到了怀里。
另一边,丽妃听着李忠贤的禀告,一瞬失神,强颜欢笑道:“多谢李公公告知。莲香~”
一旁的宫女莲香闻言,塞了一锭银子给李忠贤,李忠贤谢了恩退了出去。
李忠贤才退出去,丽妃满脸落寞,秀眉紧皱,痛苦的闭上了眼,瘫软在软榻上,轻声呢喃:“这才几日,皇上竟然就厌弃了本宫,难道说这宫里的恩宠竟是如夏蝉一般短暂么?”
丽妃一脸悲伤。
地洞中。
贺书堇率先醒了过来,摸着酸痛的脖颈,贺书堇费力的睁开眼睛,却只见眼前漆黑一片。
脑海中闪过付明清的模样。
贺书堇心里一紧,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连忙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打开。
点点光亮瞬间照亮了此刻所处的环境。
贺书堇眉眼间一片凝重。
突然,有东西抓住了贺书堇的脚裸,贺书堇瞳孔地震,浑身一紧,几乎条件反射的踹了出去。
“嗯~”一声熟悉而疼痛的闷哼。
贺书堇眼睛一亮,拿着火折子照去。
是付明清。
听到这里,月凝霜皱了眉头:“本座竟然不知你竟然暗中偷偷跟踪了本座的人。”
无一也不急,慢悠悠道:“美人就当真以为是你的人吗?难道不是世子的人?”
“世子?”月凝霜拧眉。
无一点头:“我不信美人你一点也未察觉世子同大祭司之间……”。
“住口!”月凝霜怒了。
一耳光打在了无一脸上,冷冷道:“此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做好本座的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