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军事基地内部。
钱佬、郭佬和张佬三个人围坐在桌子上,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尤其是钱佬,那一张脸已经不是发黑,而是有些发青了。
见面前两个老东西一直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拍石桌,震的手臂发麻,手掌红肿站了起来,咬牙道:“你们两个,现在怎么不说话了!那外面冻着的,可是我孙子!”
“钱佬,你急什么,我们能不知道吗?”
郭老不耐烦的叹气,说完后,脸色一阵难看,忍不住又恶狠狠道:“实在没想到这些王八蛋这么阴险,拿家人做威胁,不过他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出去吗?”
“姓郭的!”
钱佬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也不再尊称对方,指着鼻子骂道:“外面是我孙子,死了你当然不心疼!”
“你这话就不对了,小钱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呢!”
郭老皱眉道:“再说了,我就不信那几个王八蛋能扛那么久,冻死他们,到时候再把小钱接进来不就行了?”
“你他娘的放屁!”
钱佬怒吼道:“那几个是虫人,别说零下三十度,就是零下一百度也冻不死!”
说着,他满眼怒火看向张老,咬牙道:“这事没什么商量的,张老,我就一个提议,这五十万兵,我们拿在手里没有意义,外面战争已经开始,兵再多不用,还不如一个屁响!”
“咱们的身份平级,这些兵我有资格拿走三分之一,张老,你跟不跟过来,我可先说好,就这一次的机会!”
“哎呀钱佬,郭佬,你们两个...怎么总爱让我做这种艰难的选择,我也很为难啊!”
张老脸色一阵不安。
外面大雪纷飞,北山里藏了五十万兵。
是局面最后的兵,也是南花最后的希望。
可这三个老头子,却在为了一点破事争论不休。
基地外,温良一行人冻得快要不行了。
几只虫人还好说,尤其是钱中日,脸都青了,身子不停的打颤,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为了把这场戏演好,温良还用绳子将人绑了。
可结果呢,等了半个多小时后,里面硬是一点动静没有,就是个屁,现在也该听个响了吧?
温良不免疑惑道:“你爷爷是不是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温...温哥,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今天可能真的待冻死在这了...”
钱中日这会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温良还真怕他一不小心冻死在这里,毕竟只是过来演习的,要真冻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眼看着等下去也没有结果,温良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看来你爷爷真不在乎你。”
张安安惴惴不安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他就真死了。”
“温...温哥,咱...咱们走吧,我他妈真扛不住了...”
钱中日牙齿打颤,流出来的鼻子都冻在了嘴巴上。
温良看到他这可怜的样子,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拽着钱中日准备往回走,就在这时,那军事基地里传来一阵喇叭声。
“几位兄弟,先别急着走,容我们再商量几分钟。”
显然,有人在透过摄像头看着这一切。
钱中日听到这话瞬间都懵了,扯着嗓子骂了起来:“老东西你还要不要脸!我他妈真要冻死了,我可是你孙子,告诉你今天要是死在这儿,那就是你杀的!”
“你...!”
喇叭里的声音明显有些吃瘪,支支吾吾半天才叫出一声:“钱...钱儿,你再给爷爷三分钟,就三分钟行吗?”
“我给你个屁吃!”
钱中日彻底忍不住了,咬牙怒道:“你要救就赶快,不救我现在便死,不就是一条命吗,反正你儿子还能生,缺我一个怎么了?再给你生一个孙子,反正家里人也不待见我,巴不得我死!”
“你...那你就死吧!”
喇叭里一声怒吼,紧跟着没动静了。
“狗东西,我就知道不该来见你!”
钱中日恶狠狠的咬着牙一声低吼,双眼充斥着愤怒与悲痛:“妈的,还真以为你会念及爷孙之情,看来我钱中日就不该姓钱。”
“你这话说的有点狠了。”
白王在一旁叹气道:“你爷爷明显还是心疼你的,不过现在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来救你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温良担心再待下去,钱中日过一会就真没了。
结果这小子突然十分硬气,咬牙站直身子道:“不走,就在这等,温哥,现在不演戏了,你就当真绑架了我,我今天就死在这了!”
“这...”
钱中日一番话给温良搞得有点懵了。
他急忙使个眼色给身后的小胖,小胖会意过来劝道:“老板,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跟你爷爷怄气,冻得可是你。”
“小胖,你不懂,钱哥我这不是怄气。”
钱中日竟异常认真道:“作为男人,这世上有些事能退,但有些事就不能,比如说现在,我他娘的就不能退,我要是退了,那就输了。”
“那你想赢什么?”
“尊严!”
钱中日的表情十分痛苦:“当初这老东西把我撵出家门,以为他儿子会再生一个,可现在除了我,一个没生,钱家没有接替的子嗣,愁死他们!今天我就是冻死,也不再姓钱!温哥,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荒凉的北山,这地方住着凉快,是个好去处。”
温良见状心想这他妈的都零下六十多度,已经不止是凉快了吧。
你在这冻的两条腿僵硬着,死了怕是连奈何桥都走不过去。
刚想拉着人强行离开,那军事基地的大门忽然轰隆隆一阵巨响,缓缓升起来。
从门内哗啦啦冲出一群穿着作战服的士兵,手持枪械,以极快的速度扇形向两侧转开,包围而来。
“好大的阵仗!”
白王看到那冲出来密密麻麻的黑衣士兵,神色顷刻间变得凝重。
他仿佛是下意识动作,将张安安护在了身后。
这一举动让张安安心头一颤,在这下着雪的寒冷北山中,感到一丝的温暖。
“放了钱儿!我们再谈!”
在那众多士兵散开的大雪中,走出来三个白胡子老头。
温良眯着瞅了一眼,三个老头步伐一致,双手均是背后,甚至连造型都一样,他硬是分不出来都是谁,便剔着嗓子喊了一声:“哪个是钱佬?”
“我!”
站在最中间的老头子,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一出动,周围的士兵立马将枪端了起来,对准面前的敌人。
温良知道,这些士兵枪里装着的,恐怕是专门针对虫人的水银子弹。
这么多人同时开枪,就是打不死自己,怕是也吃不消。
钱佬负手而立,面不改色,也不多说话。
大雪吹的他睁不开眼,胡子狰狞的飞着,仿佛要被扯断了一样。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傲立雪中,仿佛一道盛开在冬季的梅花一般,硬站直身子,完全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
“钱佬,我们谈谈吧。”
温良朝面前的钱中日踢了一脚,将手中的人质踢过去,这才好谈判。
钱佬仔细瞅了半天,似乎确定眼前这人真是自己的孙子后,咬牙低骂一句:“不省心的东西!”
“有本事别救!”
钱中日冷哼一声,似乎很看不起自己的爷爷。
可这话倒把温良吓了一跳,瞪眼看过去,着人都出来了你现在说不救?
零下六十度,我跟你在这演什么呢?
“你叫温良对吧?”
钱佬终于从自己那不孝子孙身上收回了目光,眼神阴冷的看向温良。
他伸手如同下意识般摸了摸自己那冻得僵硬的胡子。
硬邦邦得,摸起来像是冰棍。
可即便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也让钱中日心头一颤。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老东西,可是很清楚这老东西的作风,下意识摸胡子,是说明他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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