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感觉风老头这话多少有些骇人听闻、危言耸听了。
“这老头子再厉害,年纪也这么大了,能有多大能耐?”
“你看我年纪大吗?”
风老头瞪了他一眼:“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以貌取人,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看大姑娘呢,那李驼这么大,就不许实力很强吗?”
温良心想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喜欢看大姑娘?
你怎么不声音大点说?
“他们打不赢。”
两个人说着话,一旁的白王忽然突然开口,神色沉重道:“那老爷子的实力很强,我在洞穴里的时候看到过。”
“你和他交手了?”
温良一说话,就发现白王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总是很多情。
他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句:妈的,能不能别用这种暗送秋波的眼神看着我?
万一我真被你掰弯了怎么办?
“交手倒没有,但看到他杀人了。”
白王回忆着,正色道:“实力很强。”
“有你强吗?”
温良知道白王是目前唯一一个三阶段的,拿他和老头子,倒是能见个真章,毕竟自己也是和白王交过手的人,甚至第三阶段有多强。
“我?”
白王却突然面露疑色,茫然道:“我很强吗?”
温良瞠目结舌,你小子找事是吧?
“我不觉得自己很强,这老爷子实力肯定在我之上。”
白王淡淡道。
“你是在哪碰见他的?”
“山洞里,他好像住在里面。”
“那他现在出来干什么?”
“不知道...有几个身上长着黑纹的人找到了我们,他是看见那些黑纹之后才出来的。”
听闻此言,温良心头咯噔一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开口。
只是目光看向了那纷飞大雪之中的战斗。
李驼手里就拿了一把木棍,说粗不粗,说细不细。
这老家伙背部活像个骆驼,乍一看去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是要死一样。
可战斗起来,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变得莫名奇怪,好像鬼魅一样飘忽忽的。
于礼进攻的猛烈,但一下没打中。
而杨意、吴胖子还有罗雪松几人,也是一同进攻,四个人包围之下,李驼虽然躲不掉,但仅仅是用手中那根木棍,就把一切挡了下来。
“这木棍就这么结实?”
温良很难想象,用一根木棍怎么就挡下了于礼那肌肉暴涨的拳头。
风老头却摇头沉吟道:“不是木棍结实,而是李驼的刀术高超,就像我的灵性一样,他用刀出神入化,手里的木棍就和刀一样,上面有气息流动。”
“就像灵性一样?”
“差不多,可他这灵性,是自己练出来的。”
温良闻言一阵惊愕咂舌。
风老头的灵性是生来就有的,可以说是老天赏赐。
可李驼这刀法并不是生来就会的,要有多强的天赋和努力,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和地步?
“看来于礼这仇不能报了。”
“你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些惋惜?”
风老头看着温良,像是故意这么问。
“那倒也不是,只是于礼这个人给我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他看起来像是个成熟的人,但这种成熟感又总让人有种强行撑起来的气息,他心里或许还只是个少年,或者说,想当个少年,只是没办法罢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又没和他相处过。”
温良说了一番话,风老头接了一句。
停了几秒钟,他又发出一声苦笑:“谁还不曾是个少年了,老夫当年...”
“唉,算了,不提也罢,反正也回不去了。”
风老头直摇头,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说完这几句话,他发出几声咳嗽,明显有些累了。
走到一旁被积雪覆盖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坐在雪中石头上,垂着脑袋,雪花落在肩头,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年纪大了,人就走不动路了。
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想坐下来歇歇。
可歇着歇着,人就会变得更加懒散,甚至不愿意再站起来。
岁月是把杀猪刀,磨去了少年的心性和脾气,让人变得就好像那落南山的孤雁一样,萧条而又凄凉。
温良渐渐把目光从风老爷子身上收回,转头去看。
此刻一旁的战斗还在进行,但情况明显变得越来越混乱。
那李驼仅仅用一根木棍,就和几人打了一个平手,如果换成一把刀,天知道实力将会有多强悍。
而且这场战斗不知道还要打多久才结束,看样子像是持久战,温良觉得他们这样打下去,一时半会恐怕没个结果,这边一群人都还在雪里冻着呢。
于是他上前壮着胆子大喊起来:“各位各位,都停一停停一停啊,那个…我说两句,都先别打了,旁边那胖子不是说你呢?!”
吴胖子站在雪地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但温良这几句话也确实起到了作用,听到声音,几个人停了手。
“你有什么事,等我杀了他在说。”
于礼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对面的老头,拳头一直处于握紧的状态。
温良叹气上前道:“我不是劝你放心仇恨,而是现在实在不适合打下去,眼前更重要的事情是对付恶魔,把他解决了,你们想怎么打怎么打,没人拦你们。”
温良本来想说我他娘在这站着都快冻死了,你们还没个结果,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有些丢人,显得自己很小气,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
反正现在整个南花的大事小事,甭管对错,都怪恶魔,让他背锅就行了。
“恶魔?”
这几个人还没说话,旁边的白王闻声,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把我们害成这样的还能有谁?”
温良站在中间,劝道:“我奉劝各位先放下个人恩怨,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听听我的建议,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是关于虫人身份的,正好四只虫王都在这,等听完这些事情之后你们要是还想打,那我死都不会拦着,意下如何?”
温良说完,特意看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驼背的老头,想看看这能让风老爷子都害怕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结果离近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怎么这么丑?
李驼用木棍撑在雪地里,声音沙哑的笑了:“老夫怎么样都行,只是于礼,你肯放过我吗?”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灼烧感,盯向对面的年轻人。
于礼咬着牙,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看不出什么意思,但内心的愤怒却一直在澎湃着。
那杀死爱人的仇恨,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只不过,他倒是真想知道,温良口中那关于虫人身份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怎么?不肯放手?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李驼见他不吭声,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手中的木棍缓缓握紧了。
然而却听于礼平静道:“你的命我肯定要拿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多活两天。”
“小子,你口气现在变得这么大了?都敢威胁老夫了?”
“这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
两个人的话语里都是火药味,温良夹在中间唯恐刚刚停下来的战斗又重新开始。赶紧道:“既然都有心休战,咱们往前走先找个地方吧,我再慢慢跟你们说。”
“我们走。”
于礼一行人闻言,开始向前,但尽管在往前走,他们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驼。
李驼倒是晃晃悠悠的和白王走在一起,转过身没几步,温良就看到风老爷子朝他走了过去。
这老家伙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