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兮:“要不还是算了。”
“怎么就算了?”江岑皱眉,“你放心,他跑不掉的。就算他要跑,但凡他冲破阵法,我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真有那个万一也不用担心。”
“不是。”江云兮摇头,想想又点头,“我还是觉得危险。”
她顿了一下:“这样吧,你把他囚禁在你的空间法器里,照样是囚禁他。我也不用再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虽然用最后一句描补了一下,但江岑还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什么害怕,担心亚伯逃出来为非作歹是假,担心她没有亚伯无法离开才是真。
江岑笑了。
相比之前面对亚伯的各种冷笑、嘲笑、假笑,这个笑容是那么的真实,笑意深入眼底。
她想,人类这种生物,很多时候都狂妄自大缺乏自知之明,但有些时候,又总能一针见血,有着清晰的群体认知,比如那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还真的就是如此。
有人坏有人恶有人制造黑暗有人肆意杀戮,也有人如江云兮,看似冷漠满身仇恨,但心中却始终葆有那一分善意。
也是因为这一分善意和温暖还在,江岑就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是值得的——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存在,不是神,没那么高高在上也没那么博爱,付出之后能得到额外的惊喜和收获,那当然会格外的高兴。
“那不是放过他了?”江岑叹口气。
江云兮:“没啊,关在你这里是一样的。我还没有后顾之忧了。”
“至于这儿……”她看向原本的深渊魔窟,如今站在这封印口,以往那冲天的魔气自然是已经荡然无存了,但没了亚伯这个能源镇在这儿填补窟窿,深渊底下就算暂时堵住了,那浓烈的魔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全部消灭完的。
江云兮顿了一下,心中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这里就做一个训练场吧,深渊魔窟,供修士历练,你觉得如何?”
“很好。”江岑点头,还是指着亚伯,“确定了?不改了?不后悔?”
江云兮:“确定了。”
她的目光极快地从亚伯身上掠过,这一会儿她也忽然明白了自己内心另一种思量,她又苦笑着催促江岑:“快把他收了吧。我是真的怕,不是怕他,更是怕我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恨,到时候若我自己先做出什么破坏阵法的事就不好了。不如直接带走。我信你,他在你手里,肯定比在这里更能受到惩罚。”
“就凭你也想伤我?”亚伯装疯卖傻的对江岑都已然撕破脸地破口大骂,对江云兮一个小世界人物更不会摆什么好脸色,“还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否则我定教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不迭!你唔~”
江岑抬手封了他的口就根本没看他,下一刻,亚伯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紧接着身子一轻。
江云兮眼睁睁看着亚伯凭空消失——当然不是真的凭空消失,是江岑把人收了而已。
“这个人太吵了,先不管他。”
解决了一直叨逼叨逼的亚伯,江岑才又看向眼前的深渊:“做训练场么?也不是不行,可还有别的需求?”
“有……”江云兮也不客气,立刻便把自己所设想都大致说了一遍,“如此,还是要前辈多费心。”
江岑摆摆手:“无事。”
之后她便按照江云兮的设想动作起来。
以手作笔,以气为引,江岑两手在空中飞快动着,无数灵蕴便聚集在她指尖,寥寥几下,符落阵成。
“好了。”
与此同时,江岑再度起手,轻轻一推,便把江云兮推飞了出去。
“再见。”
身体腾空的瞬间,江云兮回头一望,就见着那个拯救了自己人生的女子,为自己报仇的女子,拯救了他们这个世界的女子,站在那金光闪闪的巨阵当中,最终消失在了深渊魔窟之中。
而江岑也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这个试炼场并不叫深渊魔窟,它有了另一个名字——神魔战场。
**********
被收入空间的时候,亚伯还十分得意,这个江岑再是如何,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的,毕竟他才是关键,没有他,江岑根本无法离开,所以之前那些话也只不过是说来吓唬他的。
如今这样对他,也不过是想先晾着他,可最终,江岑还是要来向他服软的。
当然,亚伯也知道,以江岑的性子,向来不走寻常路,便是逼供只怕也和别的那些人不一样,他甚至在等待的时间里也好好做了一番准备,到时候要如何应对江岑,甚至主动想出了很多问题,设想了无数种情景……可他等了又等,江岑却一直没来。
他开始着急,开始不耐烦,毕竟这地方还真就是关押犯人的绝佳场所,甚至比犯人还不如,犯人好歹还有狱友,还有人可以说话交流,可这个空茫茫毫无一物的空间里,亚伯找不到任何生物,更别说和谁对话了,他只能自言自语,可自说自话久了,人也是会熬不住的。
“不要急,不要急,急就上当了。”好在亚伯毕竟是亚伯,他很快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他知道有一种空间,时间流速在这里特别的慢,度日如年真不是吹的,他应该就被丢在了这种地方,就只是江岑想要跟他磨一下罢了,他得熬住,得撑住了……
直到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且熟悉的能量波动。
他猛地从静坐中站起来:“怎么可能?!!”
亚伯满脸惊骇,但凡和时空管理局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那种能量波动,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都还在这里,江岑怎么可能……不,或许她本来就能,是他想错了,他们都想错了……
亚伯一屁股坐下,整个人魂不守舍,脸色难看到极致。
“嗬,你似乎很失望啊!”
江岑的声音忽然响起。
亚伯睁开眼,刚刚的颓败只是一闪而逝,现在的他已经又恢复了一派镇静:“想不到江使者竟然一直在隐藏实力,看来使者所图也不小啊!”
“这里也就你我,不用那么装了。”
如江岑这样的任务者,在外也有个美名,叫做时空使者,据说是一开始有任务者如此自称,后来传开了觉得比所谓的任务者听起来更高大上,也就有部分人喜欢这种称呼。
江岑对这些虚的不是很在意,但此刻从亚伯嘴里说出来,那就完全只是装哔和讽刺。
她也知道亚伯是在故意激怒她,但实际上她内心毫无波澜,根本不在意他怎么想,自然也就不会被带偏话题。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