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姑娘沿着四川北路往前走,她们边走边聊天。
“刚才,我遇到了方安安和刘玲!她们俩只要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她们俩是我们上海摊上的一对活宝贝!她们俩气味相投!”罗晓玲说。
“她们俩还想一起去见陈文海呢!她们俩一起去陈文海,还不把陈文海的那些血汗钱骗得精光!方安安怎么那么无耻呀?她一个人去陈文海那儿还嫌不够,还非得拉上刘玲!”杨晓兰说。
“其实,方安安把刘玲拉上也没有用!”王芳说。
“为什么呀?”刘娟说。
“刘玲长得那么丑,陈文海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这倒也是呀!”
“方安安是黔驴技穷了,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其实,方安安就是一头蠢驴!在这头蠢驴面前,陈文海感到既可恨又可笑!”
“为了把陈文海搞垮搞臭,他们精心策划!”罗晓玲对身边的姑娘们说:
“几十年来,他们那帮人搞了那么多的名堂,使陈文海一次次地死里逃生!陈文海是九死一生呀!陈文海活得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在白玉兰离开他以后的将近20年里,陈文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陪伴他!他活得好孤单呀!在这20年里,他栉风沐雨,备受煎熬,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意志,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到今天的!虽然他的那部长篇小说《茶场纪事》写得不算特别好,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心血呀!为什么有的人就不能多给他一点理解?有的人只会喋喋不休地反复说那句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对陈文海很不公平呀!说这句话的人还是他的大学同学呢!他们太自以为是了!陈文海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吗?他只不过是要人们去多关注一下他的创作,这有错吗?他们那么做,其实就是在往陈文海的伤口上撒盐!”说到这里,罗晓玲泣不成声!
“陈文海太可怜了,他每时每刻都置身于流言蜚语和明枪暗箭的险恶环境之中,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有的人只会说风凉话,用冷言冷语去伤害他!他们从来不设身处地地去为他想一想!他们太冷酷无情了!”罗晓玲声音更咽地说道。
“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我们不是生活在世外桃源!”杨晓兰说,“我们俩不是也经常被人误解吗?我们俩不是也生活得很艰难吗?由于我们俩经常去同情陈文海,为他说几句公道话,有的人就歇斯底里地辱骂我们俩!我经常被那些难听的话气得浑身直发抖!不过,每当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生那些人的气!他们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看问题,是用他们的那套惯用思维去思考问题!他们是饱汉不知饥汉饿!如果让他们置身于陈文海的那种艰难处境,是绝不可能说出那种风凉话来的!他们是教条主义者,他们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套用到所有人的身上!殊不知,每个人的情况是不同的,他们的生活经历是千差万别的!”
“你说得太对了!”王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只有面对夸夸其谈的人,我们才能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去回敬他!他们把这个词用错了地方,他们把这个词用在陈文海的身上简直是太滑稽了!”王芳越说越激动,“可恶的是:方安安竟然如获至宝,自鸣得意地以为自己总算抓住了陈文海的致命弱点!”
“刘玲也很可恶,她不但不纠正方安安的用词错误,反而无耻地吹捧方安安!”
“她们俩是一丘之貉!”
“今天晚上方安安还会去找陈文海吗?”
“这你得去问方安安!”
“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刘娟拨通了方安安的电话号码。
“你现在在干嘛?”
“我在玩手机!”
“你没去陈文海那儿?”
“我正在等他的电话!”
“你认为他还会让你过去吗?”
“这可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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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一时心血来潮,会让我过去!”
打完电话,刘娟问王芳:
“你认为今天晚上陈文海会让方安安过去吗?”
王芳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也许会吧!陈文海这个人向来不按常规出牌,他经常会出人意料地采取某种行动,使对方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意图,乘对方手忙脚乱之际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的这一手很高明呀!往往会使对方措手不及!”
陈文海和一群年轻姑娘沿着恒丰路往前走。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陈文海说,“我跟他们打了多年的交道,深知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如果他们的这次行动计划再一次遭到失败,他们一定会恼羞成怒,不惜血本地对我进行报复!我稍有疏忽,就会前功尽弃!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以免事到临头惊慌失措!”
“你想得很周到呀!”罗晓玲说,“姜还是老的辣!你久经沙场,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想速战速决,哪有那么容易?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恰恰相反,他们离彻底覆灭已经为期不远了!”
“我们说些轻松的话题吧?”王芳说,“老说些沉重的话题,气氛显得好沉闷呀!”
“我赞成王芳的建议!”刘娟对陈文海说:“上海的夜景好美呀!你是作家,此刻触景生情,抒发一下你对上海夜景的赞美之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当然不成问题啦!”陈文海说,“晚上的恒丰路好美呀!你们看,公路上的一辆辆汽车穿梭来往,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一栋挨着一栋,璀璨的霓虹灯光把这一带装点得如同神话世界!站在这里,我感到好幸福呀!”
“夜晚的上海哪儿都美,夜晚的上海是灯的海洋,夜晚的上海是一座不夜城!这是我们上海人感到骄傲的地方!凡是来过上海的人,都会对夜上海留下深刻的印象!”罗晓玲充满激情地说道,“上海的繁华和美丽举世闻名!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这里的美景所陶醉,都会流连忘返!”
“所以,我才会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一刻也不想耽搁!”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光忽然暗淡了下来,随即眼眶里滚动着泪花!
陈文海声音更咽地对身边的姑娘们说:
“我的这种心情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她们肆无忌惮地向我介绍年轻姑娘,肆无忌惮地骗取我的钱财,想使我陷在这个温柔世界里不能自拔!方安安知道我不敢跟她翻脸,所以,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羞辱我!她用报警这种极其卑劣的手段对我进行恫吓!她简直是太坏了呀!”
“她就是一个坏女人!”王芳说,“她就是一个小混混!她是浪到沪上的风流娘儿们!”
“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旧上海,她就会去歌厅当歌女,去舞厅当舞女,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烫着卷发、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扭着屁股一路招摇过市,在豪华的酒店里喝着咖啡和洋酒、吃着西餐,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陈文海说。
罗晓玲对陈文海说:
“在你父亲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样的女人不是司空见惯的吗?在30年代的南京路上,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呀!你的父亲不是经常津津有味地向你描述旧上海的城市风貌和生活场景吗?你应该对旧上海很熟悉了吧!”
“是的!”陈文海咧了咧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微笑。
陈文海和一群年轻姑娘沿着外滩观景台往前走。
他对身边的姑娘们说:
“方安安的出现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在这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方安安的出现不足为奇!如果我的父亲现在还在世,看到方安安这样的女人,一定会产生时光倒流的感觉,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他所熟悉的旧上海,一个令人如痴如醉的花花世界!你们也许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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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经常出入于各种社交场所,歌厅舞厅咖啡厅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喝洋酒、喝咖啡、吃西餐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的父亲一定有喜欢他的女人吧?”杨晓兰问。
“这还用问吗?”陈文海说,“在跟我妈认识之前,就有一个漂亮的上海小姑娘喜欢我父亲,如果不是我妈横插一杠子,我父亲一定会去娶这个上海小姑娘!”
陈文海告诉身边的姑娘们:
“有一天,父亲对我说:‘如果你妈不出现,如果不是我的那个狗屁朋友瞎捣乱,我怎么可能会去娶你妈?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去娶了你妈!你妈那个暴躁脾气谁能受得了?你可千万不能步我的后尘呀!像你妈这样的女人你千万不能去娶呀!如果你娶了这样的女人会后悔一辈子的呀!’所以,我时刻提醒自己:我可千万不能犯我父亲曾经犯过的错误!可是,后来在重重压力下,我被迫去娶了白玉兰!父亲对我说:‘你怎么跟我一样倒霉啊?你怎么也会去娶一个脾气如此暴躁的女人?你把我对你的再三叮嘱都忘到脑后去了!’我对父亲说:“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我是被逼的呀!我妈没完没了地逼婚,如果我再不结婚,总有一天会被她逼疯的!’说到这里,我泣不成声!”
杨晓兰被陈文海的这番发自肺腑的倾诉感动得热泪横流!
“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杨晓兰对陈文海说。
“你活得太苦了!”罗晓玲眼泪汪汪地看着陈文海!
“很多人不了解情况,指责你不该跟你的前妻离婚,还散布各种流言蜚语,说你之所以老不再婚,就是因为在等你的前妻,希望能跟你的前妻复婚!你妈竟然也会相信这种谣言,喋喋不休地、没完没了地去劝你不要再傻啦吧唧地去等你的前妻跟你复婚!说你的前妻太精明了,她想跟你复婚就是想再骗你的钱!在你妈眼里,你就是一个糊涂蛋和大傻瓜,只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只会被别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你妈还想让你去娶一个乡下小姑娘!”罗晓玲说。
“所以,我才会恨我妈!”陈文海说,“我妈永远不可能理解我!她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其实是在害我!有这样的妈,我这辈子算是倒了大霉了!更可恨的是:有的人利用我妈的这种愚昧无知肆无忌惮地来欺负我,王志远和方安安就是他们中的突出代表!方安安竟然这么对我说:‘你应该听你妈话,她让你去娶一个乡下小姑娘,你就顺从了呗!跟谁过还不是一样?难道非得要去娶一个城里姑娘你才会觉得脸上有光?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虚荣心太强!我敢肯定,你的这种虚荣心会把你的一生给毁掉!你干嘛非得要去搞创作?其实,家庭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样本末倒置,最终把自己给害了!’”
“她知道什么呀?”杨晓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连自己都没有管好,竟然还有脸来教训你!如果她真的懂得家庭幸福,为什么还要出来挣这种不干不净的钱?”杨晓兰说。
“也许是别人教她这么说的!”罗晓玲说,“我一直在怀疑朱振华是她的幕后策划者!是他鼓动方安安故意去接近你,跟你套近乎,唆使她利用这种便利条件去教训你!他以为:让一个少妇去教训你会显得更有杀伤力!他好阴险毒辣呀!这样的人早该开除出党了!让这样的腐败份子留在党内,只会祸害老百姓!”
“这说明现在的反腐败形势还相当严峻!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和艰巨性!”陈文海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马上把朱振华这样的害群之马从党内清除出去,但是,我坚信:随着反腐败斗争的不断深入,所有的腐败分子最终都会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惩罚!”陈文海说。
“我们大家都应该有这个信心!”罗晓玲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陈文海的双手,“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2021年2月25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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