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兰乘火车从武汉来到了广州。走出广州火车站,她向一家宾馆走去,在半路上,她听到一个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的大学同学张新月。
陈桂兰问张新月:
“你也是到广州来旅游的吗?”
张新月说:
“是的呀!我来了已经有几天啦!”
“你去见杨超琰了吗?”
“见了呀!我们俩还在一起聊到了陈文海呢!”张新月对陈桂兰说:
“陈文海这小子实在是太可笑了!那年,在毕业之前,他竟然会贸然去杨超琰家,把杨超琰闹得好尴尬!一看就知道他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他也不看看自身的条件,就愣头愣脑地往杨超琰家闯!他还是上海人呢!你说,有他这样的上海人吗?”
正说到这里,林莉莉和顾巧妹来到了她们俩的身边。
“还记得我吗?”林莉莉问张新月。
“你是——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想起来了!你叫林莉莉,对不对呀?”
“对呀!我就叫林莉莉!我去过你们十堰!”
“那天,在武当山景区我们俩聊了一会。”
“我们俩在聊天的时候聊到了陈文海!”
“那天,他在寝室里发疯,惊动了很多人!”
“很多人都去看热闹!那个场面真是火爆得很呢!”
那天,王志远和刘汉武也去看热闹了!王志远见陈文海在床上撒泼、打滚,哭笑不得地对刘汉武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一个泼妇似的!他把上海男人的脸都给丢尽了!”刘汉武说:“作为一个大学生,竟然如此这般地瞎胡闹,这有失斯文呀!”后来,王志远对包永刚、赵琳两口子说:“这小子从小就是一个贼,从小就大脑有病!我一直在怀疑:这小子压根就没有参加过高考,很可能是请别人代考的!”赵琳对包永刚说:“你不是有很多在十堰的大学同学吗?你一定没少在他们面前议论陈文海吧?”包永刚说:“我都说够了!我现在都懒得再说他了!”冯宝玉说:“这小子就是一个神经病!我早晚会亲自把他送进精神病医院!”有一次,在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王志远跟对方安安说:“这小子从小就喜欢跟小姑娘们厮混在一起,才15岁就去追一个上海小姑娘!”方安安说:“他是怎么去追人家小姑娘的呀?你能不能跟我们说得详细一点啊?”王志远说:“我都不好意思提这件事!说来话长呀!那年,他们全家离开上海,跟他们一起离开上海的还有另外一家。这另外一家里头有一个女孩叫张牡丹,原来是一个在云南插队的知青,是她哥哥把她从农村里弄出来,让她到二汽去当工人。在从上海到十堰的路上,陈文海和张牡丹两个人形影不离,在一起唧唧歪歪地说个没完!那年,陈文海才15岁,张牡丹才17岁!”方安安说:“这不是早恋吗?”王志远说:“后来,陈文海到农村插队,经常跟陈雅丽和张蕙兰一起唧唧歪歪的!其实,张蕙兰根本看不起他!我听说:住在陈文海楼下有一个姓顾的人家,这家人有一个叫秋妹的女孩刚从农村来,她父亲想把她许配给陈文海,可是,陈文海嫌她没有文化、没有工作、没有城市户口,不愿意接纳她!我还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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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在陈文海考上大学没多久,他的母亲接二连三地给儿子写信,陈文海好像很不耐烦!我想:那天陈文海在寝室里撒泼、打滚很可能就跟这件事有关!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推掉这门婚事!他真是不择手段呀!”
“他到底喜欢谁呀?”张新月问。
“他喜欢曹晓燕!”陈桂兰说。
“就是曹春福的妹妹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是听别人说的。曹春福反对陈文海去追他妹妹!”
“为什么要反对呀?”
“那个时候,陈文海病怏怏的,一场大病把他折磨得瘦骨嶙峋的,哪个当父亲的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呀?陈文海那天在寝室里撒泼、打滚,闹得人人皆知!杨晓明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嫁给一个疯子呢?你知道那天杨晓明为什么要皱眉头吗?不就是嫌陈文海是一个疯子和病人吗?这对父女也真是够倒霉的,他们想骂陈文海,甚至想赶他走,可是,又怕他受刺激!杨超琰很机灵,她很客气地把陈文海叫到外面的一条小路上,和颜悦色地把他哄走!这个陈文海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他也不认真地想一想:杨超琰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杨超琰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林莉莉说。
陈桂兰和张新月一路上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杨超琰的家。
“我听说陈文海现在在上海!”杨超琰说。
“我们俩也听说了!”陈桂兰和张新月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说,他去上海干嘛呀?”
“你忘啦?他是上海人,上海是他的老家!”
“噢,对对对!”杨超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把他是上海人这一点给搞忘了!自从那天他在寝室里撒泼、打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把他跟上海人联系起来了!天底下哪有他这样的上海人啊?”
“我们班里的林建国不就是这么说他的吗?”
“林建国也是上海人。他说:陈文海把上海男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我一直在想:这个陈文海为什么要给我写情书?我拒绝了他,他为什么还要上我家去找我?”杨超琰说,“那天,他莫名其妙地闯到我的家里来,弄得我好尴尬呀!那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呀!你们说,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像陈文海这样的怪人?他好像不是我们这个星球上的人,他的行为让我们感到匪夷所思呀!那天,他到了我们家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看他那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都为他感到难受!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去嫁给这么一个怪人!他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子!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一个窝囊废!”
“刘一军就很看不起他,经常在背后笑话他!”陈桂兰说,“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刘一军滔滔不绝地给我们讲陈文海的那些可笑的事情,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兰文清好像对陈文海从来没有发表过什么看法!”张新月说。
“他只知道埋头读书!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杨超琰说,“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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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俩现在竟然都会是作家!陈文海怎么会成为作家?这真让人匪夷所思呀!”
正说到这里,杨超琰的女儿陈芳回来了。
“妈妈,我刚才听别人说:陈文海现在在上海活得很潇洒!”陈芳说,“你总说陈伯伯是一个怪人,可是,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那些上海小姑娘为什么都那么喜欢他?”
“那是别人瞎传的!”杨超琰说,“你应该相信王志远叔叔!他还会不了解陈文海吗?陈文海无非是一个人太寂寞了,于是就去找一帮上海小姑娘瞎聊天!”
“我总觉得:你根本不理解陈文海,也从来没有想过去理解他!”陈芳心潮澎湃,“我经常跟同学们一起议论陈文海,我们都认为陈文海的所作所为都是有很深刻的社会背景,他的很多行为或者举措都是无奈之举,都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因此,我们不能一味地去责怪他!社会是复杂的,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前因后果,因此,我们不能孤立地看待某一件事!在很多情况下,陈文海都是无辜的,是一群别有用心的坏家伙故意往陈文海身上泼脏水!他们为了把陈文海搞垮搞臭,故意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把陈文海涂抹成一个吓人的恶魔!不说别的,就说那年他去找你,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否则,他是绝不可能到了我们家以后一言不发、愁眉苦脸!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外公说!不是我说你,你不应该说陈文海的坏话!不管怎么说,他是在大上海长大的!在大上海,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他见多识广,你这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女孩怎么能跟他比?跟他比,你就是井底之蛙!你应该明白:旧上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陈文海的父亲就是从那个年代一路走过来的,陈文海从他的父亲那里知道了很多有关旧上海的一些生活场景!他真正喜欢的是上海姑娘,如果不是生活在十堰,他根本不可能去找你!因为你身上根本没有上海姑娘的那种特有韵味和气质!他去找你是看得起你,是放下了上海人的架子!这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啊!这是多么地不容易啊!他在去找你之前一定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妈妈,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把话说得太难听了!陈文海是一个多么好的男人,是一个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得到的好男人!你太不珍惜他对你的一片真情了!妈妈,你别生气啊!其实,说句心里话,你根本配不上他!别看你是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
杨超琰被女儿的这番长篇大论惊讶得目瞪口呆!
“你说完了没有?”杨超琰冲着女儿大声喊道!
“有你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真是越大越不懂事!”陈桂兰对陈芳说。
“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她这是一时糊涂!”陈桂兰又对杨超琰说。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啦?竟敢教训起你妈妈来了!”张新月说。
“不是我糊涂,而是你们糊涂!”陈芳说,“你们就知道听王志远的一面之词!古人都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们连古人都不如呀!”陈芳生气地一甩手,“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就是一群糊涂蛋!你们实际上就是王志远的帮凶!”
2022年4月7日修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