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w市后,针对未来的事业规划,工作室开了一个长会。
秦昭的想法是全心全意筹备新专辑,年底想开一个小型演唱会,团队则建议最好不要长时间无曝光。
最后取折中意见,秦昭推掉了所有邀请他做常驻嘉宾的节目,挑着接了几个舞台,算是为演唱会热身。
专辑定在十月中旬发行,赶在二十三岁前,演唱会则定在十一月八日。
七八月份的时候,专辑已经有了骨架,九月份,秦昭基本完成了所有曲目的创作,十月份只是进一步完善。
《二十二》一共收录了八首歌,曲风多元,视角多重,主题多样,除了作词作曲,秦昭这次还以编曲和制作人的身份参与了其中部分作品的创作,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在新专辑发行前期,林盼单是拟介绍文案就花了将近两天,觉得任何溢美之词在这张专辑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她预感《二十二》会是秦昭音乐生涯中的里程碑式作品。
林盼的预感很快得到了应验,新专辑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发行当日几个主流音乐平台收藏量均破了百万,这不是靠粉丝能达到的成绩。
评论区完美诠释路人比粉丝还会夸:
-「平平淡淡」: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写出来的歌,最喜欢写给父亲的那首,整个专辑相当成熟,弟弟未来可期[棒][棒][棒]
-「他是我的黄昏」:非粉,但不得不说这张专辑可以封神了,首首精品,《相爱恨晚》我能循环到八十岁
-「flipped」:没人说吗那我说了,秦昭一己之力挽回华语乐坛近年颓势[牛][牛][牛],流量当道的年代,认真做歌出专辑,这样的弟弟很难不爱
-「我迪迦在东北」:这就是谈恋爱的魔力吗?八首歌四首写爱情,就差没拿个扩音喇叭把“我爱你”吼出来了,该死的是我这个万年单身狗还听得好上头
……
看到那位“我迪迦在东北”的评论,林盼忍不住笑起来,紧跟着就想起之前秦昭在向她阐释专辑内涵的一件小事。
“这八首歌,一首写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一首写世事无常生命脆弱,一首写挣扎痛苦后理想不灭,一首写给我父亲,剩下四首……”
秦昭当时还没完成所有歌曲的创作,她就顺着秦昭的话问,“剩下四首写什么?”
秦昭回答:“剩下四首写我爱你。”
虽然秦昭没拿扩音喇叭,但她当时耳朵里确实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那可比扩音喇叭有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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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粉丝路人,还有很多专业乐评人对《二十二》给予了肯定,不少乐坛前辈也转发表扬。
最让林盼印象深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蒋涌,一个是高朗。
去年轻唱的“新年畅想”演唱会,向来以言辞大胆犀利著称的专业乐评人蒋涌第一次对秦昭的舞台做了评价,当时的看法是原创比不上翻唱。
后来秦昭上了《唱作之星》,蒋涌也一直在关注,对《唱作之星》里的几首原创都给予了比较中肯的评价,欣赏有之,但更多是勉励。
然而这次,蒋涌的措辞简直就像秦昭的脑残粉,一会儿是“新生代最有灵气的歌手”,一会儿又是“2022年最值得收藏的专辑”,赞美之词疯狂输出,比粉丝还粉丝。
高朗虽然没有蒋涌夸张,但同样对《二十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对秦昭的喜爱。
《二十二》不仅发行当天热度极高,此后数天也持续霸榜,收听收藏分享,各项数据都达到了一个令人称奇的地步。
在十月末,林盼出门走在街上,路边的商铺放的都是《二十二》里的歌。
专业肯定有,大众传唱也有。
林盼打心眼里为秦昭高兴,他已经走在成为一名优秀音乐人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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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过,演唱会指日可待。
为了十一月八日的首场个人演唱会,秦昭从十月初就开始排练,每天抽出至少两个钟头待在练习室,不断精进自己的唱功和舞蹈,一天也没落下,无论那天有多忙有多累。
期间还开了无数次会议。
大到场馆布局舞台设计,小到给歌迷的礼包,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磋商,精益求精地打磨,力图达到最好的舞台效果。
秦昭放出话来,这一次不计成本不求盈利,只希望每一位歌迷都能充分享受待在体育馆里的这几个小时。
演唱会的主题定为“遇见”,内涵很丰富:在去年这个时候,他和林盼遇见;在今年这个时候,他开了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歌迷走进体育馆,遇见音乐人秦昭。
前边的一切林盼都很赞同,并且帮着秦昭筹划,只有一点,在演唱会的曲目选择上,秦昭选了《唱作之星》期间的几首原创,选了《二十二》里所有的歌,但一首以前的歌也没选。
秦昭解释说:“那些歌太小家子气,总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忧郁腔调,没什么内涵。”
林盼并不认同,“所以‘为赋新词强说愁’有什么不好?我巴不得你永远也不经历那些痛苦的事,永远天真,永远‘不识愁滋味’。”
“那些歌并不是没有内涵,它们记录了你涉世未深时的天真模样,它们是你的成长印记,那些成长印记,和你现在对生活的领悟一样珍贵。”
秦昭最终在林盼的建议下选录了几首以前的歌。
—
进入十一月,秦昭练习强度加大了很多,整天整天的泡在练习室,不是在练歌,就是在去练歌的路上。
秦昭有一忙起来就不吃饭的坏习惯,十一月份每次吃饭都让林盼催。
林盼不理解秦昭为什么这么拼,都上过那么多次舞台了,还怕这一次吗?
秦昭总是说,“这次不一样”。
可当林盼细问哪不一样时,秦昭又不说话了。
十一月四日,舞台搭建起来,大框架,小细节,全部严格按照秦昭的要求。
林盼之前开会时有几个瞬间觉得秦昭的要求几乎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但当一切呈现在眼前时,林盼又觉得,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再苛刻也值得。
四号五号六号,秦昭每一天都彩排一次,七号怕伤到嗓子,才没有排练。
林盼每一遍彩排都从头看到尾,每一遍都有新的感想,每一遍都被秦昭震撼到无以复加。
他天生就属于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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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八日如期而至。
林盼早早的起床,背好设备就准备跟秦昭一起去场馆,她习惯性在看秦昭舞台时拍照录像。
然而相机刚刚背上,就被秦昭取了下来。
青年人的嗓音温柔清冽,桃花眼里似有万千星辰闪烁,“今天不要用相机,用眼睛。”
林盼仰头对上秦昭灿若星辰的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林盼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微微偏头,神情认真,“好。”
秦昭又俯身,在林盼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脸颊微红,“这是邀请函。”
怎么在一起几个月了,还是这么纯情?
林盼踮起脚尖,搂住秦昭的脖颈,像他们刚在一起时那样,大胆而热烈地吻上了对方的唇。
却不是一触即离。
在初冬的清晨,在遇见彼此的第三百六十五天,他们交换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一吻结束,林盼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闪着雀跃的光,“这是接受邀请。”
“走吗?”
“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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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