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夏真的金刚杵就要砸中马兮彤,一根细细的银线不知从哪里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夏真反应不及,他持杵的右手腕已被银线缠住。
夏真扭头一看,脸上顿时大惊,然后想也不想地用左手掏出一柄短刃,咔嚓一下砍断了银线,接着扭头就跑。
众人立即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从梨花身后飘然飞出。是箐儿!
道一也惊呆了。自从两年前箐儿受伤以来,他还从来没见过箐儿能使出任何轻功。见夏真逃跑,箐儿也不追赶,而是在空中打了个旋,朝夏督飞去。
夏督犹豫了一下,也立即转身逃跑。他一个人对付道一和张子铨已感吃力,现在加上能一招逼退他师弟的箐儿,夏督怎么能不逃呢?那群官差见此情形,也一哄而散。
道一等人想追,张子铨大声说:“先过河要紧!”
于是,一行人拉着马匆匆朝渡船跑。道一兴奋地凑到箐儿身边。“你怎么能使轻功了?你的伤难道已经好了?”
“你说好了就是好了。”箐儿不耐烦地回答。
道一又问是什么时候好的,箐儿闭口不答,只顾朝前跑。道一也只好不问了。
虽然岸边发生了这场打斗,那几条等客的渡船丝毫没受影响,船上的水手一个劲朝他们招呼。
他们没有上原先看中的那条最大的,而是上了一条刚刚好能装下他们所有人马的。船家二话不说,立即开船。看着船只离岸越来越远,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马兮彤主动来到箐儿面前,手一拱说:“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
“不用谢。”箐儿脸上淡然。
张子铨也过来对箐儿道谢。
“没想到姑娘功夫这么好。道一以前说你有个厉害师父,我还不太相信。方才若非你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吗?我的功夫真这么好?”箐儿的脸上绽开了笑容,“那你还赶不赶我走?”
张子铨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赶,不赶,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箐儿听了大喜,然后美滋滋地朝道一看去。
”你的伤真的全好了?“道一关心地说,”藏地凶险,要是你的伤没全好......“
”那也得去。“张子铨冷不防接口道,”夏督师兄弟虽然跑了,但以后肯定还会追上来。道一,光我和你两个人对付不了他二人。刚才的情形你也知道。“
道一听了顿时语塞,马兮彤也不说话了。箐儿则是一脸得意。
......
终于,渡船安然抵达黄河对岸。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左前方则是高耸的终南山。
下船后,一行人立即上马向西疾驰,想离夏督师兄弟越远越好。他们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临近天黑时,已经来到长安城。张子铨却命令继续前进,直到天黑后,正好来到一座小镇。
道一忽然叫道:”张大哥,今晚我们就住镇上吧。我知道哪里有客栈!“
“你怎么知道?”马兮彤好奇地问。
“这就是重阳宫边上的镇子啊。”道一回答。
马兮彤脸上一愣,不知怎么忽然脸红起来。张子铨已在一旁点点头。“好,就住那里。”
于是,在道一的指引下,他们很快住进了镇上的客栈。虽然仍不见追兵的踪迹,但张子铨不敢掉以轻心。他决定今夜除了李保宁外,其余六人要分成两班轮流值夜。
“道一,你和箐儿,还有马姑娘值上半夜。”张子铨叮嘱道,“记住,你们三个都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可生事。”
三人郑重地点头答应。
既然要防备敌人夜袭,就不能死坐在房中。于是,等其余人睡下后,三人便来到屋外。
道一说:“我们到房顶上去守着,有夜行人也不怕。”
箐儿和马兮彤都说好。马兮彤不会轻功,道一便抱着她上了房顶,然后扭头一看。箐儿还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上来?”道一小声朝下喊。
“你先下来说话。”箐儿在地面上回应。
道一想了想,只好轻轻跳回地面,然后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箐儿嘴唇一扁。“我等着你带我上去呢。”
道一更加迷惑。“你不是全好了,能用轻功了么?”
箐儿脸上不满。“全好了你就不能抱我上去了么?”
道一这才明白过来,只好叹口气,同样抱着箐儿腾身而起。箐儿伸手揽住道一的脖子。
一到屋顶,就听马兮彤冷冷说道:“我们是来值夜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道一脸上发窘,连忙放下箐儿。
马兮彤继续说:“我们三人一人守一个方向,有事就叫唤,怎么样?”
道一点头说好。于是,三人在屋顶上分散开,道一面对西方,马兮彤和箐儿分别对着南方和东北方向。
当晚正值皓月当空,周围一片宁静,微微的凉风拂面而过,在这样的夏夜坐在屋顶上实在是件惬意的事。
道一一开始还尽职地注视着镇中的一举一动,可过了半天,见什么动静也没有,便慢慢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