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来到乱石堆前。马兮彤带着侍女钻了过去,来到悬崖边。耶律炳想从这里逃,崖底肯定有一条下山的路。
侍女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条铁链,马兮彤问她敢不敢爬。侍女二话不说,就翻出崖外,手脚并用,向下爬去。马兮彤夹着长枪,单手抓住铁链,也艰难地一点点朝下爬。
终于到了崖底,这里有一小块平地。侍女一到崖底就站在那里发愣。
马兮彤顺着她的目光才看到,地上一动不动躺着两个人。是乌云和耶律炳。两人满脸血污,乌云的头都摔扁了,耶律炳的双腿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折向后背。
”是......是二少堂主?“侍女结结巴巴地问。
马兮彤点点头。”他和乌云想从这里逃走,我追上他俩,他嫌乌云碍事,把乌云砍了,我又一枪把他捅了下来......他再也欺负不了你了。“
侍女听了一抽鼻子,忽然上前两步,朝耶律炳狠狠踢了几脚。马兮彤让她再多踢几脚,好好出气。侍女却停了下来,眼睛瞪得老大。马兮彤这才看到,从耶律炳的怀里滚出厚厚一叠东西,全是纸钞!
这一定是耶律炳匆忙中想带着逃跑的。马兮彤弯腰捡起钱,略数了一下,至少有几千贯之多。她想也不想,分出一半塞到侍女手中。侍女推脱,马兮彤说:“叫他欺负你,这是他赔给你的。”
侍女这才收了下来。随后,马兮彤站在那里,对着乌云的尸体一阵叹息。
“你和耶律炳青梅竹马。虽然他不是好人,你帮他,我不怪你。你好好去吧,下辈子别再看错人。”
接着,马兮彤又让侍女帮着将乌云的尸体抬到隐蔽处,并用乱石盖好后,两人这才一起朝山下逃去。两人都不识路,只好边走边四处张望。走着走着,侍女忽然抬头一指。
“看那里!”
马兮彤张眼望去,只见山顶的方向冒起团团浓烟。望海堂起火了!侍女说一定是官军放的火。马兮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人加快脚步下山。
又走了一程后,侍女说她认得路了。于是马兮彤跟着侍女顺利地下了山,来到平地上。
侍女说这里是山北,她的老家就在前边的懿州城,她要回家,还问马兮彤要不要一起去。马兮彤要去大都找道一,侍女说去大都最好先回广宁城。
就这样,两人在山下分了手,马兮彤按侍女指的小道穿过医巫闾山,在山里还过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广宁府。
到了城外她才发觉,这里和她离开时有所不同,城外扎满了兵营,成队的牛车正在往兵营运送粮草。
马兮彤再抬头朝望海山的方向望,山顶还冒着缕缕青烟。望海堂看来是彻底烧光了。
她心中一动,昨天官军攻打望海山究竟是不是去救她的?她很想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抬脚进了广宁城。一到王府,卫兵见到她很惊讶。
“马侍卫回来了!”“马侍卫回来了!”
卫兵立刻进去通报,她很快进了王府,在书房见到了广宁王。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广宁王脸上又惊又喜,“苗少侠找到没有?”
马兮彤一愣,广宁王的这句话让她明白,昨天官军攻山根本就不是去救她的,广宁王似乎并不知道她一出城被望海堂抓了。
“没,没找到。”马兮彤也不想说出被抓的事。
广宁王脸上微笑。“没找到就算了,你回来就好。”
马兮彤又说:“我在城外见到望海山上有烟火,一问是望海堂烧了,究竟怎么回事?”
广宁王哼了一声。
“当然一把火烧了,是我下令烧的。别人或许没告诉你,我昨天发兵攻打望海山,把那里彻底铲平。耶律炳虽然跑了,但望海堂再也不能做坏事,与朝廷作对了。
你知不知道,朝廷运来大批粮食,救济饥民,耶律炳却有恶狼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联合奸商,继续囤粮。”
马兮彤吸了口气,广宁王攻打望海山确实与她无关。紧接着,一个疑问又在她心中升起。
“王爷,我记得你以前不打望海山,说是怕得罪乃颜王爷,现在你就不怕了么?“
广宁王一听,哈哈大笑。
”马姑娘,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吧。皇上刚刚发诏令给我,命我节制东道诸军。“
他见马兮彤脸上迷惑,又解释道:”乃颜是东道诸王之长,他才可以节制东道诸军。皇上让我节制,乃颜反而要听我的命令了!“
“有这回事?”马兮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王爷是说,如今东道诸王之长是王爷了?”
广宁王脸上得意。
“诏令虽没有明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马姑娘,你走的时候,我还说如果乃颜和皇上打起仗来,我谁也不帮。如今皇上给我这样的兵权,我就不好再坐着看皇上和乃颜两家对打了。”
马兮彤又吸了口气。“王爷是要帮皇帝打乃颜?”
广宁王笑着点头。“吉亚上回说得对,乃颜造反,多半和皇上相持不下。皇上有汉地的财力支持,最后还是会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