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迎我？”
“不是。”周怡音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惊讶。”
“我们不是高中同学吗？”明绥远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坐下，“老同学过来探望，很稀奇吗？”
周怡音脸色一沉：“你不怕被戳穿？”
“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呢？”明绥远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大老远的过来探望你，我们音音不会这么没良心地戳穿我的，对吧？”
周怡音拿无赖明绥远完全没有办法。
二人闲聊了一番，讲了会儿各自的境况。
没过多久，周母喊了开饭。
周怡音吃了药，烧退得差不多了，起身下床与明绥远一起往外走。
周母正好端上了最后一盆凉菜，往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片刻的沉思后，周母招呼道：“说起来，你这位高中同学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也不介绍一下。”
“明绥远。”周怡音解释了一通明绥远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交际花明绥远上前笑眯眯地打招呼：“阿姨好，叫我小明就可以。”
周怡音：“……小明，吃饭了。”
交际花明绥远转过头就黑了脸。
周怡音冲他吐了个舌头，毫无包袱地一屁股坐下来吃饭。
站在一旁的周母观察入微，将二人间的玩闹尽收眼底。
席间，周母貌似不经意地问明绥远道：“绥远啊，你今年多大了？”
“哦，我和音音同岁。”
“啊对对对……你看我糊涂了。”周母笑呵呵道：“你们是高中同学嘛，年纪当然是差不多的。”
明绥远粲然一笑，极具迷惑性。
周母越看越觉得顺眼：“你条件这么好，追你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
周母的眼神太紧迫，像盯犯人似的，饶是明绥远也不免有些尴尬，含糊道：“阿姨，我不太方便说，可以不说吗？”
“哦，可以理解，是阿姨唐突了。”周母斟酌了一番，而后道：“但阿姨是觉得你条件蛮不错的，如果单身的话，阿姨可以给你做个介绍。”
明绥远没放在心上，嘴里咬着一块炒鸡蛋吞了下去，鼓着腮帮子满口答应：“好啊。”
周母放下心来，进入了正题：“你看，我们家音音怎么样？”
话一出口，明绥远与周怡音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呆滞。
“妈，你干什么？”率先反应过来的周怡音真觉得无奈极了。
“什么干什么？”周母不满，“你们是老同学，现在能再遇到就是缘分，绥远条件不错，跟你也般配，你们应该会聊得来，试一试怎么了？”
“你又没结婚。”周母瞪着她，特地强调了这句话。
“妈，我和绥远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关系，不存在任何发展的空间。”周怡音怕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连忙解释：“您别让我尴尬，行吗？”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年轻人交个朋友怎么了？”周母一扔筷子，拿出了封建大家长般的威严，“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发展空间？你怎么能确定和绥远一定不合适呢？”
“我看绥远就很好，长得帅，和你出身也差不多，还曾经在同一所高中上学，不像某些显赫的人家，你发了高烧，连个面都不露，忙得很……”
周母含沙射影，又对明绥远笑脸相迎，殷切问了许多问题。
周怡音说不过周母，只能生着闷气吃饭。
“我们音音很喜欢这道鱼汤，绥远，你给她盛一碗。”
周怡音挪开：“戒了。”
周母瞪了她一眼。
“听说最近有什么电影很好看，你们要不待会儿一起去？”
“我待会儿就困了。”
周母：“……”
“绥远，你别理她，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周怡音没胃口了，擦了擦嘴，起身道：“妈，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好。”周母历经千帆，看过太多人情世故，完全不觉得尴尬，反而顺水推舟道：“绥远，音音还病着，你送她回房间。”
周怡音气得转身就走。
无辜的明绥远恋恋不舍地放下红烧排骨，认命地跟着进了门。
周怡音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畔，生了一会儿闷气，瞧见落在脚边的阴影，猛地抬起头，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妈问东问西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我们家世般配。”
周怡音自嘲般地笑了笑，不自觉回忆起与明绥远最初刚认识的时候。
彼时明绥远想尽办法与她搭讪，也直言过他这样的家庭背景婚姻不会由自己做主，玩得凶是怕日后拘束越来越多。
明绥远的背景虽然比不上鹤家，但也是饶城有头有脸的，绝对不会选择周怡音这样普通出身的女孩。
明绥远却不以为然：“没事啊，阿姨很热情。”
“年纪大了都这样，喜欢给人做媒。”周怡音以为明绥远是在说场面话，于是道：“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明绥远转过头，招摇的桃花眼里笑意不减，“我觉得真成了也不错啊。”
“你别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周怡音忍不住踩了他一脚，怒道，“我妈会当真的。”
明绥远哀嚎一声，戴上了痛苦面具。
“我说认真的啊！”
周怡音回了一个冷漠脸。
明绥远虽然一向是跟人没距离的类型，倒是也没有没脸没皮到在女孩房间里赖着不走的地步，略坐坐就起身告辞了。
明绥远离开后，周怡音关上门，转过身便忍不住发脾气：“妈，我求求你了，我和绥远是朋友，你别做出这种事让大家都尴尬，好吗？”
周母被呵斥了，老大不高兴：“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好好好。”周怡音好声好气地再说了一遍，“我和绥远是很好的朋友，很谈得来，但是我们没可能，我不想跟他变得尴尬，妈，你明白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长大了，你的事，妈妈不管了。”
周母先一步摔门进了房间。
留下周怡音站在原地左右不是人，她不明白周母是怎么做到在自己并不占理的情况下，反而让她看起来成了无理的那一个？
周怡音很无奈，回了房间吃了药又睡下了。
晚上，张扬回来，三人一起吃饭，母女间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临睡前，周母也没有再进门说起之前的事，周怡音终于得到了机会喘息，睡了个安稳觉。
早上八点半的样子，张扬已经出门了。
周怡音在厨房帮周母打下手，洗碗筷，正好门铃响起，便擦了擦手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鹤别站在门口，脚边满是礼物盒子，印满了花花绿绿的奢侈品logo，周怡音看花了眼。
周母听了动静，也跟了出来：“音音，你是谁来了？是不是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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