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子平这几日总觉得心中发慌,自从第二次给弟弟送去物资之后,他总觉得有点不对,但究竟是哪儿不对,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一日阴子平正自昏寐,猛觉阴风四起,睁眼看时,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瘫坐在自己面前。阴子平大惊,赶忙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砍刀。待长刀在手,阴子平才算镇静下来,他拿眼仔细一瞧,这血人身穿铠甲,但胸口的护心镜已然碎了,而且凹进去极深,一张脸狰狞扭曲,双目深陷,竟是没了眼珠,空洞之下令人毛骨悚然,但这张脸却极其眼熟。
阴子平揉了揉眼睛再瞧,顿时将长刀往地上一扔,往前一扑大哭道:“子都!!!你……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将你害成这般模样!!!”
原来这血人正是被谢安剜去双目的阴子都。
那日谢安一走,并没有再去查看阴子都,因为那一掌再加上剜目之伤,谢安知道此子必死无疑。可谁知阴子都胸中一点怨气不散,竟渐渐熬过来,他在地上躺了三日三夜,终于缓醒过来,但也是半分也没法动弹,只得勉强用了托梦之法,前来找阴子平相助。
阴子平抱着阴子都,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子都,说,是谁将你打成这样?大哥说什么也要替你报仇!!”
阴子都微微张口,此时鲜血已然将双唇死死粘住了,因此用了半天劲才算打开一条缝隙:“哥……谢……谢安杀我…………”
这几个字说完,阴子都一口气没上来便昏厥过去。
阴子平双眼充血,猛然起身走了几步,接着把脚一跺,掏出手机拨通:“老三,是我。”
电话那头的唐牛刚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电话一响还吓了一跳,手里西瓜没拿住掉垃圾桶了。
唐牛骂了声晦气,抄起电话一看,原来是自己结拜的大哥阴子平。
“喂,老大,怎么着,突然想起给兄弟我打电话啦?”
阴子平重重叹了口气,在电话中将阴子都在阴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只把个唐牛气得浑身颤抖:“我次奥!!谢安这老丫挺的也忒特么坏了!!大哥,你说吧,这回咱们烧点儿什么过去,回头我找个好点的纸糊匠,给二哥烧几个原子弹过去,我次奥,炸死丫的老王八蛋!!”
阴子平道:“老三,我不跟你玩笑,这电话就是想跟你说,子都一个人在那边无依无靠,我不放心……”
唐牛还没听出其中的意思:“那怎么办,要不给二哥烧个军队过去?”
阴子平沉吟半晌说道:“老三,我得亲自过去帮帮子都。”
唐牛闻听一愣:“亲自过去?怎么过去……诶唷不好!!大哥,你可别胡来,你在家呢么,我马上就到!!!”
“嘟嘟嘟嘟…………”
等唐牛驱车到了阴子平家,屋中已经满是血腥气了,阴子平倒在血泊之中,左手一柄大砍刀,脖项上一道深深的口子,气管外翻暴露在外,此时已然断气多时。
唐牛一拍大腿,喊了声:“糊涂!!!”
接着便掏出电话打给刘玄,但此时刘玄正在打造熬仙台无法接听,因此才说给了诸葛笑笑,让她无论如何赶紧报给刘玄知道。
等刘玄炼制完熬仙台,诸葛笑笑将此事一说,他这才生了下地府之心,而且这阴家哥儿俩颇合自己脾胃,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刘玄考虑了半日,终于将孙向真叫来跟前说道:“悬堂和从阳怎么样了?”
孙向真道:“先生,这两人还在病房中,此番还魂,还需静养些时日。”
刘玄点点头道:“嗯,此番地府之行,不必人太多,叫霈珊和小桃,以及二黄跟着我去就是。”
孙向真闻听一顿,嗫嚅道:“这……这个……先生,我能不能跟去瞧瞧?保证不给您添乱。”
刘玄微微一笑道:“待我在地府立足之后,你们都要来的,何必急于一时?”
孙向真闻听大喜:“原来如此,那好,我这就去安排,不知先生需要什么装备么?我好去准备。”
刘玄想了想道:“上好的钢材准备些,其他的,目前还用不到。”
孙向真点头道:“行,只是这钢材需要调配,三天之内我可以准备五百万吨。”
刘玄道:“可以,备好之后装进储物戒。”
孙向真拿笔本记好,正要转身出去,就听门外有人喊道:“报告!!”
一个士兵走进来敬礼说道:“报告局长,外面有个女子想要进来,没有证件。”
孙向真正要询问,刘玄笑道:“让她进来吧,是我的剑侍到了。”
孙向真示意放行,不大功夫,门外进来一个极美的女子。饶是孙向真偌大的岁数,也是看了一个目瞪口呆。
这女子来在刘玄面前笑道:“这么急把我召回来,可有要事么?”
刘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要去地府。你可有办法么?”
女子噗嗤一声笑道:“自然是有的,当年我救潘凌承的时候,不也是独闯过一遭么?”
来人正是刘玄剑侍雪涛。
刘玄点点头道:“既是如此,你也随我一起吧。”
雪涛疑惑道:“咱们去地府做什么?”
刘玄微微笑道:“没什么,地府伤了我的人,所以,要去镇压一番,若识相,则收为己用,若不识相,则取而代之。”
雪涛闻听此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此话也只有主人你能说的出口,好吧,看来此番地府在劫难逃,有您这一去,八成就要天翻地覆了,咯咯咯~~~”
刘玄捏了捏雪涛鼻子道:“你这小狐狸,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雪涛道:“我可是恨极了地藏那秃驴,主人此番一去,可要替我斩了这厮。”
刘玄摇头道:“他又没惹我,杀他作甚?”
雪涛小嘴一撇:“且~西方那班和尚,哪儿有一个好东西?等主人你去了便知。”
刘玄道:“那好吧,等下去再说,这几日你先随我修炼,之前教你的可不许有丝毫懒惫。”
雪涛噗嗤一笑:“好好好,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
雪涛正说着,墨霈珊正好从门外走进来,这句话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墨霈珊看了看刘玄,又看了看雪涛,那小眼神中立刻充满警觉。
孙向真一看,强忍笑意说道:“先生,那我就不打搅了,你们聊,你们聊!”
刘玄狠狠瞪了孙向真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墨霈珊,尴尬笑了笑说道:“霈珊,来,我给你介绍……”
…………
谢安缓缓睁开双眼,这一双眼眸中充满怒意,但却明亮异常。
谢玄在旁边看着,微微笑道:“侄儿谢玄,恭喜叔父,贺喜叔父!这一番咱们叔侄俩重逢,可要做上一番大事了。”
谢安撇了谢玄一眼,心中冷笑,但面上却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玄儿,你这苦行山中,兵力如何啊?”
谢玄不动声色:“回禀叔父,这山中有北府阴兵十万,皆是当年随咱们征战的老弟兄。”
谢安闻听皱眉道:“哦?这班老弟兄难道都没投胎轮回吗?”
谢玄嘴角微微一扬:“叔父,咱们谢家爷们儿做事,难道您心中没个数儿么?”
“嗯……”谢安似乎明白了,“嘿嘿,看来这阴间一途,也有咱们爷们儿用武之处啊,也罢,既然这群老弟兄舍不得你我叔侄,也就如此吧,将来咱们割据一方时,大大奖赏也就是了。”
谢玄点点头道:“叔父,下一步,您打算如何?”
谢安沉吟片刻说道:“如今你立足苦行山,与那望乡镇可是遥相而立,以我之算,咱们早也该有人出兵剿了,但是看你这寨中粮足兵壮,似乎未受扰闹,这是何故?”
谢玄道:“想来叔父在那莽夫徐成的石场中呆了太久,还不知这望乡镇已然三易其主了,如今执掌之人,您道是谁?”
谢安摇摇头。
谢玄给谢安斟上一杯酒,然后缓缓说出两个字:“吴汉!”
谢安闻听一愣:“吴汉?昔日的大司马广平候吴汉?”
“正是。”
谢安不解:“便是他又如何?”
谢玄道:“叔父,您怎么忘了,这广平候吴汉,乃是东汉开国大将,而咱们玄冥界之主,那秦广王蒋子平又是什么来路?哼哼,这蒋子平整日介贪好女色,对待下属又是暴戾异常,因此哪里能入得这位东汉大司马的眼?貌合神离尔!他早就知道苦行山是咱们谢家的地盘,也知道这十万北府兵,但他就是不闻不问。就在前些天,吴司马派人送来一封信,这信中的意思,便是让我率军突袭七癸城,不知叔父有何看法?”
谢安是干什么的?这一听就明白了其中蹊跷:“嘿,此乃司马昭之心呐,吴司马为望乡镇镇守,官职虽然不大,但地盘却不小,这望乡镇辖村四百余,有田有矿、有山有水,若把望乡镇起个城墙,那便可直接改叫望乡城了。七癸城则不同,城池虽大,但却地处荒蛮,下辖不过三镇。你若带兵去打,这七癸城忙于应付咱们谢家爷们儿,他吴大司马,可就要趁机扯旗了。”
谢玄其实早就明白,只不过还是要问一问:“嗯,叔父,侄儿本也是如此考虑,但吴司马信中,并未写明咱们谢家出兵之后,能得什么好处……”
谢安微微一笑:“你还是嫩了些,吴司马既然生了扯旗造反之心,那七癸城么,便是你我出兵的谢礼。”
“哦?”谢玄闻听一愣,“何以见得?”
谢安喝下手中酒慢慢说道:“这第一,望乡镇一旦成势,必然坚壁清野,扫清周边,这苦行山必是不保,但咱们谢家爷们儿的能耐,想来他吴汉也该有所耳闻,因此若想强攻这十万北府,那他的损失必定也是不小。因此还不如驱虎吞狼,借咱们之手去了七癸城的辖制。咱们若是胜了,将七癸城拿在手中,但那毕竟是个贫瘠之地,对他的威胁也不甚大;第二,咱们一旦打下七癸城,那么所有明里暗里的火力,也就必然集中在咱们爷们儿身上了,他吴大司马则安心做事绝无后患;第三,等咱们与其他人交战之后,即便全胜,也难免伤了元气,此时他吴汉再出兵征伐你我,岂不是名利双收么?”
谢玄闻听冷笑几声道:“还是叔父考虑长远,看来这七癸城,咱们还是不打的好。”
谢安摇摇头笑道:“打!为何不打?那七癸城虽然贫瘠,但毕竟是座城池,总比这苦行山好的多吧?”
“可是……”
谢安摆摆手道:“咱们出兵时,旗号不可打谢家军,而是要打吴家军!”
谢玄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哈哈哈!还是叔父老谋深算,如此一来,那吴大司马可就脱不去干系了,此计甚妙!”
谢安点点头道:“出兵之时,咱们路过蟒鼓山,我还要上山去瞧瞧,这两日心中总有些不安。”
谢玄知道此事前因后果,因此叹道:“叔父,那日就该将姓阴的小子斩去头颅,以永绝后患。”
谢安皱眉摇摇头,没再说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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