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几位吃的可好?”老侍者以为众人没听见,便又说了一遍。
这时哈瓦特赶紧起身,他知道,这等丢人的事可不能让自家少爷出面,仗着自己见多识广,他就想着上前对付对付,看能不能缓缓。
“这位老哥,请借一步说话。”
说着,哈瓦特将老侍者拉到一旁。
“老哥,你看我们几个像不像不讲理的?”哈瓦特说道。
老侍者奇怪地摇摇头。
“那你看我们几个又像不像坏人?”哈瓦特又道。
老侍者又摇摇头,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
“你看啊,是这样,不瞒老哥你说,我们出门匆忙,这个……这个……这个……”
纵是哈瓦特老脸比较厚,说到这也说不下去了。
老侍者倒是聪明的,看了看哈瓦特,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当即明白了。
“这位客官,你们可是没带钱?”
哈瓦特一拍手笑道:“老哥,果然是慧眼!哈哈哈哈!”
老侍者噗嗤一声也笑了,伸手点指哈瓦特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服务生,你们没钱就来吃饭,这不是要我难做么?”
哈瓦特拍拍老侍者的肩说道:“老哥,不是不给钱,我们真是出门仓促全然忘记了。”
老侍者说道:“其实你们这顿饭也不算贵,不过三十五个银币而已,看你们几个衣着光鲜,也不像是寻常百姓,难道凑不出这点钱来?”
这时刘玄开口道:“这位老人家,你看这样如何,你告诉这酒楼的掌柜,让他派人到城主府,找哈维或者拜伦,就说玄先生在此等候,那时自然会有人结了这饭账。”
老侍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小少爷,你还不知我家这掌柜的脾气,若是知道你们没钱付账,八成就要为难你们……”
老侍者沉吟片刻接着道:“这样吧,这顿饭账我先替你们付了,过后几位再派人还我就是了,这样一来也省去不少麻烦。”
刘玄微微点头道:“既是如此,老人家,就算我欠你个人情吧,事后我必有一番心意。”
老侍者笑道:“这位小少爷言重了,说句大些的话,老夫我这一辈子阅人无数,我看小少爷你绝非常人,想来也不至于为了这几个世俗之物欺骗老夫吧?”
刘玄笑道:“我看老人家谈吐不凡,怎么会在这里做个小小酒保?”
老侍者轻叹一声道:“小少爷有所不知,我本是药剂师公会的高阶炼药师,只因看不惯……哎,不提也罢,总之,我被赶了出来,老夫还有个孙女,眼看就要去维兰学院就读,我只好寻了这么个差事,赚些学费而已,实乃是无奈之举。”
“哦?”刘玄眉毛一挑说道,“您既然是炼药师,何不自己炼些丹药去贩卖,也强过这等辛苦啊。”
老侍者听到这儿,眼睛里明显出现一丝怒意。
“小少爷,您以为老夫不想如此吗?嘿,只是那药剂师公会容不得其他药师炼药,除非加入他们,才能炼药贩售。”
刘玄又道:“这药剂师公会如此霸道?那要是有人强去贩卖又如何?”
老侍者叹道:“如何?嘿嘿,小少爷,您还不知这公会的手段,或打砸,或栽赃,总之有大把手段叫人卖不下去就是了。”
此时哈瓦特和哈诺的脸色都变了几变,刘玄一摆手,让他二人稍安勿躁。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刘玄问道。
老侍者道:“老夫的贱名不值一提,既然小少爷问到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安普。”
哈诺闻听一惊,原来这老者就是维兰城药剂师公会里著名的高阶药剂师安普,之前自己在公会里打杂的时候可没少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据说安普药剂师是仅次于会长扎默克的存在,而且为人谦和,与扎默克的阴险毒辣完全不同,很多年轻的药剂师都喜欢向安普老师求教,而安普也都是知无不言,毫无藏私。真没想到他居然沦落到在这里当个小厮,真是世事无常啊。
“嗯,”刘玄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劳烦老人家了,此处事了,我定会派人来寻你。”
安普点点头说道:“小少爷不必客气,老夫这就去办。”
说完,安普转身离开。
刘玄让哈瓦特坐下说道:“你看此人如何?”
哈瓦特知道刘玄动了心思,答道:“少爷,此人稳重有余,且见识广博,我看可以一用。”
刘玄点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看来咱们的丹药铺算是有了掌柜,这也算他的一场造化。”
几人又聊了几句,忽听包厢外面熙熙攘攘一阵嘈杂。
抬头看去,头前一个中年男子,脸色颇为阴沉,他身后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压着安普正朝这边走来。
一进包厢,几个打手就将安普扔在地上。
刘玄一皱眉,但也没做声。
“你们……你们……”安普毕竟上了岁数,这一折腾让他半晌喘不过气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阴脸男子冷笑一声说道:“做什么?你这老东西,当初用你不是让你来当好人的,这几个杂种没钱吃饭,用的着你来帮着付账么?不知好歹的老不死!”
“放肆!!”“大胆!!”
哈瓦特和阿古郎闻听当即大怒,接着拍案而起,竟敢骂自家少爷是杂种,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玄伸手压了压,叫两人不要冲动。
“你是何人,为什么进来就对我们出言不逊?”刘玄平静地问道。
阴脸男子一对鹰眼斜视刘玄,鼻孔中轻哼一声说道:“出言不逊?你也配?你这小杂种,家里大人怎么教育的?有人生没人养的货,也不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来吃白食?真是瞎你的狗眼!!”
刘玄眼睛一眯,一股气息直冲云霄,多少年没听过有人敢骂他了,虽然以他的修为来说,这几句骂也算不得什么,但毕竟身处高位良久,说不生气也是假的。
“小子,”哈瓦特也是火撞顶梁门,“出门在外,莫把事情做绝,安普老先生既然提出帮我们付账,你也没有损失,何必如此呢?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好么?”
“留后路?”阴脸男子闻听之后竟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几个不知死的玩意儿,也配叫我留后路,也不问问我是谁?老子在维兰城说一不二,今天你们几个要么把饭账付了,然后给我磕上十个响头,我大人大量放你们离去,要么,哼哼,饭账我也不要了,每人留下一只右手,我也开恩放你们走,你们看着办吧!”
这时躺在地上的安普挣扎着半坐起来,对那阴脸男子说道:“布兹大人……这些人……这些人是老夫的朋友,你……你怎么能如此蛮横?”
布兹头都不低一下,只用下余光瞥了一下安普,然后对那几个打手说道:“这老不死的话太多了,让他老实老实。”
“是!”“是!”
其中两人出列,就狞笑着奔安普走来。
刘玄轻叹一声,对哈瓦特和阿古郎说道:“莫要杀人……”
哈瓦特跟阿古郎早就按捺不住了,人字话音刚落,两人就同时冲了出去,快若闪电。
两个打手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在地上,四肢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角度扭曲着,口鼻处鲜血不由自主留出来,一股剧痛从全身传来,可是这两人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音来。
布兹见状,瞳孔一缩,迅速后撤几步,另外几个打手赶紧将他挡住。
“你们到底是谁,竟敢在这里行凶伤人!”布兹有些慌张,哈瓦特和阿古郎的战斗力彻底将他震住了,但他嘴上却丝毫不示弱,“难道你们不怕王法么!”
维兰城主府内。
拜伦正在闭目养神,突然觉得一阵心悸,猛然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出现在城中。
“这是!”
拜伦立刻就认出来这股气息的主人,正是葬龙谷的刘玄。
拜伦赶忙算了算日子,可不是么,已经三个月头上了,他老人家也该来了。
可是这股气息似乎含着一丝愤怒,拜伦有些不淡定了,不会是谁得罪这个小祖宗了吧。
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气息的方位就在南城耶利哥之风的上方。
这时拜伦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会是他老人家在耶利哥之风吃饭,被布兹那家伙给得罪了吧?布兹那小子的脾气拜伦清楚的很,阴险毒辣,而且喜好欺压百姓,要不是这家伙身后的势力让他有所忌惮的话,拜伦早就将这家伙给宰了。
我的老天!
拜伦出了一身冷汗,再也坐不住了。
“来人!!”拜伦一边喊一边换衣服,“快!快去通知侯爷,就说玄先生进城了!!!”
哈维也算计着日子,玄先生也该来了吧?正想着,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侯爷,拜伦先生……拜伦先生让我告诉您,玄先生来了!”
“好!”
哈维说完就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拜伦的房间内。
“拜伦先生,您怎么知道的?”哈维问道。
拜伦火急火燎地说道:“侯爷,待会路上跟您细说,现在赶紧调些禁卫军,跟我一起去南城耶利哥之风,晚了就出大事了!”
哈维心里一紧,他也是怕出什么岔子,赶忙调集了五百禁卫,跟着拜伦一溜风似的奔着南城就去了。
路上拜伦把刚才感觉到一股怒气的事说了,哈维也是吓的不轻,要真是布兹那不知死的玩意儿得罪了玄先生,他死了不要紧,可千万别连累这一整个城池。
他老人家可别一怒之下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事来,这才是拜伦和哈维最紧张的事。
眼瞅着前面就是耶利哥之风的门口了,拜伦和哈维见一切风平浪静,正要长出一口气。
“轰!!!”
耶利哥之风里面传出一声巨响,接着几个人影飞了出来,“噗噗噗噗”像烂泥一样摔在了地上。
“救……救命啊!!!”
布兹好像看到鬼一般踉跄着跑了出来。
拜伦和哈维对视一眼。
完了……
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