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2022.4.27
衬衫、西装外套、领带……坂口安吾站在嵌入墙中的穿衣镜, 调整自己的穿着打扮,整理领带、戴上腕表,最后则伸出无名指微微顶了下眼镜架, 让它摆在正确的位置。
完成!
安吾, 对还窝在小套间床上的甚尔:“记住时间。”
甚尔从蓬松的被褥中探出一只手来,对安吾摆摆:“知知,安心。”说,“我对工作,还是很谨慎的。”
安吾知工作态度向来不错,没有太担心,对甚尔招招手就走了,后者等离开后翻了身, 趴在床上用手机玩纸牌游戏。
真是没有一刻不在玩游戏的。
料理羂索是下午的日程, 本来游轮四楼位置就比较小, 层专供那有实力包下一整层的, 你可以在里开派对, 可以进行隐秘的交易, 可以在贵宾酒吧品酒。
安吾就是今天包下一整层的。
下午3点, 将在此招待自己的客。
最后的客, 羂索。
*
“准备好了吗, 太宰君?”第二层的某房间内,森鸥外套上自己的白大褂, 当以废柴一声面目示时都会么穿。
太宰拖长音说:“今天怎么不穿黑『色』大衣了,森先生。”坐在高吧台桌晃动着腿,“来嘛来嘛,穿一样的衣服。”
“饶了我吧,太宰君。”说, “我还不想被其发现身份呢,要是发现咒术界的咒具师星的死亡跟我种小组织有牵连,那我真的会哭哦,一定会被针对吧。”
太宰不无恶:“没关系,牵连的话绝对不会到森先生上,还有安吾在面顶着呢。”
“会有怎样的传闻呢?丧心病狂的ice man组织充满颜『色』的私聚会,上位的咒具师成为牺牲品?”看似不赞地皱眉,啧啧称,“那听起来太荒/『淫』无度了,会给安吾的政治生涯带来毁灭『性』打击。”
“一定会捏造出借口掩盖羂索的真实死亡原因,里有肯定是冠冕堂皇的,但没那么多相信,”太宰抬望天花板,在故作思索,“可私下会有怎样的流言?流言是堵不住的。”
森鸥外很疼:“太宰君,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放在坂口桑的私生活上?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吧。”
太宰的声音忽然变淡了,垂下眼眸:“但那都不有趣。”
“世界有什么是有趣的呢,森先生?”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我的能力,只是在里表现为术式而已,按照世界的规律,似乎就该深入咒术师与诅咒师的战场,但那都太无聊的,袚除咒灵是能体会到命悬一线的感觉,可那并不是我所追求的‘有趣’。”
“到来,其实还是很格格不入呢。”
森鸥外却说:“所以,格格不入有什么关系呢?”手指相勾连,置于下颌,“世界对太宰你来说,还是有趣味吧,咒术界的改革与洗牌,寻常世界的错综复杂的政治联系,还有黑暗之下那汹涌的激流,你去处理时不很有趣味吗?”
太宰忽然笑了,说:“说太认真了,森先生。”轻飘飘,“我只是说说而已,哎,要去找别的事情做了。”
森鸥外:。
你说很认真啊!
只能心累地叹口气,太宰总是样,时不时就让心累一下。
什么无趣,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来说,清除羂索就像是扫除路障一般,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看的是更远的未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
……
两点时羂索久违地跟坂口安吾见面了,说久违是因为几天安吾都忙脚不沾地,都没有跟安吾见面的机会。
今天就不了,安吾早先说好要帮牵线搭桥,给找愿帮助自己在加茂家夺位的支持者。
当然了,实际上有没有支持一点都不在,羂索那么说只是完善自己的设而已。
安吾给消息说自己在第四层的会客室,羂索并没什么疑问,只是在去那儿不知怎的,心悸了一瞬。
似乎是不大好的兆,可最近羂索的直觉有被麻痹了,的第六感总是向自己预警,但五条悟除了对自己吃醋、蔑视外并未表现出什么,反复思考后认为自己并没有暴『露』,完全没有暴『露』的理由啊!
思考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悸,依旧作出无害的判断,去赴约。
地点是四楼的贵宾酒吧,来比较早,由侍者引入房间,随后到的是安吾,羂索赶着与安吾套近乎。
安吾还是那样,对不是很热情,但说不上冷淡,羂索自认为比平日里更好,或许是因为等下船后,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了。
对敢于牺牲的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协作对象总是姗姗来迟的,过了几分钟,口终于传来咔嚓一声,演技绝佳的羂索调整自己的笑容,确保的笑容看上去带谄媚之,却不『露』骨到惹厌恶,坂口安吾站起来,转身,羂索跟着转身。
羂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穿着身大夫白袍的森鸥外佝偻着腰,不好思地笑,看上去像失中年,没有脾气,在社会上备受欺侮的那种,说话那样,弱气狠。
“不好思,处理了一工作上的事,我来的太晚了,见谅、见谅。”
看着不好思的笑容,羂索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终于清晰地听见脑海中响起的警铃,丁零零、丁零零疯狂作响。
危险!危险!
一秒钟都没有等待,夺路而逃,哪怕是在五条悟的面都有应对的余地,此时却感受到了难言的恐惧。
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了。
森鸥外的嗓音如影随形,先是故作不解:“为什么那么激动呢?我只是一颓废的大叔而已。”
羂索脑海中划过无数念,其中的大部分都没成型,眼下,最清晰的念只有一,那就是“中计了”。
那是一针对的漫长的计划。
……
羂索当然是认识森鸥外的。
时间会到千年以的平安京时代,羂索并未附身到阴阳师的身上。是早几百年诞生的,准确说来跟天元是一时代的。
一开始只是借助自己的术式漫无目的地活着而已,并没有什么具体想法。
羂索认为,自己作为是很热爱平安京时代的,即便时代对大多数来说非常危险,的平均寿命不过20岁。
可在看来,正是让短寿的危机——妖魔、咒灵才能让类更加强大,更有多样『性』。
一开始并没有想重启平安京时代,毕竟一条森所在的就是平安京,是喜欢的时代。
当时的羂索只是看一觉很有能力的咒术师死亡,觉很“浪费”而已,如果给更多的时间似乎能再翻出一番风浪,而且是眼中进化成功的,肯定要保留下来。
那时便产生了模糊的念,想是不是有能力、能看见的有太少了?
在之后的多年中,随着平安京时代的结束,咒术师减少,咒灵劣化,世界越发稳定,能看见咒灵的变更少,才立下了要展开死灭洄游,让全日本进化的宏愿。
话题扯来,从一条森在平安京崭『露』角起,羂索对就很关注。
关注的原因很简单,在阶级森严的平安京时代,像一条森样中途冒出来的咒术师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像现代,偶尔还有两素咒术师,在古代的话,咒术师一职业是完全垄断的,那连姓氏都没有的一般百姓根本没资格学习相关知识,都不识字,怎么学习。
折损很快,因为能看见咒灵,很快就被咒灵发现、吞噬了。
至于阴阳师跟巫女,一般都是家传的,阴阳师的孩子还是阴阳师,巫女的女『性』后代还是巫女,很少有会打破规矩。
一条森就是外,当羂索听说时,已经在平安京小有名气了,种小有名气并不局限于祓除咒灵的手段,还包括的出身。
羂索比较相信其中一种传言,即是大贵族的私生子,羂索想破了脑袋都不知森该是谁家的姓,最后认定对方就是不想让森鸥外泄漏来处才赐姓“森”。
固然听说了白狐之子的传闻,有说是妖怪与类的后裔,是半妖,羂索对此却不置可否,在看来,像安倍晴明那样的男,无数年才会有一。
在当时尚未见过与咒灵结合,倒是有会跟妖怪有后代,可那半妖身上无一不有兽类的征,脑筋上似乎更直线,一条森能在平安京打出名气,证明是有野心,并且善于营销自己,向上攀爬的男,看起来不太“妖怪”。
无论如何,羂索对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种兴趣让持续关注一条森,看着对方在平安京加官晋爵,看跟两面宿傩对上。
在羂索看来,一条森跟两面宿傩的冲突是可以理解的,咒术师与诅咒师总是样,会因争斗而构成殊的关系。
一条森对两面宿傩的执着在看来就如此。
之后一条森的行为更证实了一观点,对两面宿傩的追捕像是某种执念,那时羂索想,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的。
为此专去看了一条森,看完之后连羂索都在思考说是白狐之子的传言是否正确了,一条森看上去真像只狐狸。
由都内组织的祓除两面宿傩行动听说了,于是羂索专换了一具身躯去观战,看见两面宿傩被封印的全过程,看见一条森身受重伤。
当时就有所预感,想一条森是不是为了封印两面宿傩而付出了什么?
‘要命不久矣了。’
可有点就算是羂索都没有想到,一条森的封印可以说是成功了可以说是失败了,确实祓除了两面宿傩,可像宿傩样的不可能甘愿受死,理所当然变成了咒物。
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具有不可销毁『性』。
让一条森大受打击,起码在羂索看来是样的,再加上为了祓除两面宿傩,身体受到很大损害,很快就缠绵病榻,之追求的一切,功名利禄等等等等都随着身体的倒塌而不见了。
样的羂索看过很多,知,对有执念的一条森来说,想要迎来毫无后悔的死亡是不可能的,只要的执念足够深厚,就能够成为咒物,而是不可能甘心的。
羂索认为一条森不是那种品行高洁的咒术师,其实不是很能『摸』清一条森在想什么,但觉如果是在对方弥留之际去试探一下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便去了。
聊了很长一段时间,羂索惊觉一条森很懂心,几乎能够看透,让兴奋恐惧,于是提出跟对方签订契约,在遥远的未来由持有一条森化作的咒物,终有一天会有机会让迎来生。
一条森了。
了吗?
死后,羂索去收一条森的咒物,却发现那没有留下什么诅咒。
稍微有震惊,却只震惊了一小会儿,在过去羂索不是没有遇见过最后放弃,迎来死亡的,本来,在死的想法就是多变的,无论出怎样的结果都有可能。
所以,并不认为一条森的行为奇怪。
论理来说,其实羂索应该很快忘记一条森,可谁叫短暂地持有过两面宿傩的手指,后面宿傩成为了计划的重要一环,于是羂索连带着想起了森鸥外。
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面。
……
在被结界挡去后,羂索已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好在手上还带着救命的咒具,当时就『摸』出来想使用。
“!”
只听见哐的一声,被甚尔随手打出的子弹击飞了。
甚尔是从外面来的,高大的身躯将堵严严实实,如果是类的身躯,根本无法突破。
一瞬间羂索开始飞速思考,可以本体直接蹦出体内,那样的目标会小很多,但样连最后的保护自己的手段都失去了。
羂索立刻否定原本的想法,不、不行,尽可能逃离地方,为此一定需要身体。
此时能控制住甚尔动作的是……
羂索没怎么犹豫,像困兽一样『露』出凶狠的眼,将自己留给五条悟的最终杀手锏狱疆给扔了出来,它于瞬间卡死甚尔的腰线。
禅院甚尔并没有很恐惧,甚至吹了口哨,羂索喊了声“坂口安吾”!
跟想不,禅院甚尔并没有被关进去。
还没有来及唾骂“可恶,你两感情竟然如此浅薄吗”,由森鸥外控制的爱丽丝就『逼』近了,远程助手坂口安吾更是举枪连续『射』击,可别忘了有相当出『色』的枪斗术。
辅助爱丽丝,无论爱丽丝从哪攻击,都从合适的角度封死羂索的动作,甚至多次尝试一枪从脑花间穿过去。
此时的羂索只想保护自己的脑子,其什么都不在,以相当扭曲的动作躲过坂口安吾跟爱丽丝的攻击,更准确说是一部分躯体躲过。
的脑壳被爱丽丝手上的巨型手术刀掀开了,『露』出了长嘴的脑子。
脑花发出一声尖啸,禅院甚尔吹了记口哨,吹到一半被封印进狱疆中。安吾并不慌张,甚尔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布置的任务,像肉盾一样冲在最方,消耗掉狱疆,能破开封印的武器天逆鉾早就被收入安吾怀中。
森鸥外看着脑花笑:“真恶心啊。”嘴角尤带笑,眼中却只有深深的厌恶。
脑花看情况不对,里有远程的法师,具身体的战斗能力太不够看,一定要快点逃跑才行。
对现在的来说,沉入大海远比被群直接祓除要容易多。
于是迅速舍弃了身体,以正常大脑不该有的速度跟弹跳能力往外冲。
森鸥外:“哦呀?是用咒力强化过自己的脑子吗?”
的动作放慢了,因为口正有等待脑花开杀。
比如说……
“!”好重,完全动不了了!
跳跃至半空中的脑花忽然啪唧一声摔到地上,就在刚刚,的脑子忽然变重了,原因不明。
是术式吗?
抬,借用自己殊的视觉观察面的,偏橘调的发与大海般湛蓝的双眼。
不认识。
压力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快被压扁了。
此时的脑花甚至想不出其什么求生手段,只是满心惊诧,坂口安吾究竟是知了什么,才能布下如此针对的天罗地网?
不能理解。
就在的不能理解中,从背后飞来一小粒小小的空气弹,说是空气弹,其实只是因在半空中捏出而随便么说吧了,实际上,它能够分解身边的一切物质,并且传递速度相当快。
中眼一闪,身体中的一条非常清楚五条悟一招的力量,如果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误伤友军。
于是尽可能地向后退,离开五条悟的攻击范围。
在那团恶心兮兮的脑花被五条悟的招式所吞噬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一条对自己说:“终于结束了。”
死灭洄游,在开始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