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往河滩方向走,准备去发动汽车。
“开车去太蠢了,我们应该悄悄包过去。”赵凯显然是有丰富的实际战斗经验的。
“我实在走不动了....”陈学军的呼吸犹如拉风箱一样粗重。
我感觉倒还好,到没有感觉很累,只是下山耗费了不少精力,加上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现在有点困乏。
“天快黑了。”夕雾说,“我们如果现在不过去,就赶紧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整。”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由赵凯和避难所一名代号风的负责人在外值守,我们其余人,都退到到刚刚发现的蒙古包中。
厚重的头盔让我的颈椎感到很不舒服,我想摘掉痛痛快快的躺平。
“他们把你关在什么地方了,他们说的黑关里到底有什么?”
陈学军对于之前大家提到我从那黑关出来的事情,显得很有兴趣。
我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一个很恐怖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就把我关进去?你们被关过吗?”
陈学军摇摇头,朝阳还在玩它之前用木头刻的小玩具。
“张西元,我早就认识你。”夕雾说,可是我对她真的全无印象。
“当然你不认识我,但我从十年之前,就开始寻找,调查你了。”
“我不止一次出现在你身边,只是你个蠢蛋,从来没发现罢了。”
夕雾越说,我越摸不着头脑,你能想象一个你从未谋面的人,说她十年之前,就一直在你周围,调查你,但你毫无察觉吗?
我只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最后要做的,就是揭穿他们的阴谋。
“这十多年,难道你就真的没发现你自己身边的不同吗?”
不同?直到最近,我才开始慢慢了解我自己,脑海中的混沌才一点点的散开,要说之前有什么不同,我是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调查我?”
“一开始我不知道原因,但找到你,是我的第一个任务,而我的第二个任务就是,监视你。”
“我们需要确定,你是否得到了元人的血脉继承,所以我在你身边呆了快十年。”
“继承?你是说我父母?他们是元人?”
“你父母?哈哈哈,你不会以为,那个醉醺醺的男人,真的是你爸爸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心慌乱了。
“十年前,我们姐弟刚被收留的时候,曾经见过你的父亲。”
“笑话!十年前你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毛孩子,编谎话,你也得打个草稿吧。”
“信不信,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怕,以后有一天,你会求着我让我告诉你真相。”
“嘘!耳麦里传来赵凯的声音,“有人!”
我们看着手臂的探测仪,果然有四五个人型生物体征的东西,在靠近我们,靠近这个蒙古包。
“出去!”
我们压低脚步声,把身影埋没在蒙古包后端。而避难所代号雨的负责人,两下爬到了蒙古包顶,占据了天窗的位置。
“别开枪,可能是幸存者。”陈学军说。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那四五个人的到来。
天色这时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晚的空中却没有一颗星星闪耀。
天空都是暗红色的一片,在这寂寥的环境中,更显得苍凉。
很快,几个人影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在闭黑关之后,我的视力得到了很大的增强,在黑夜暗处看东西对我来说,和白昼没有什么分别。
走在前端的,是一名老人,鹤发鸡皮,步伐矫健。
后面好像是两个人,架着一个人。
“没错,我们先在这休息一晚,根据我的推断,我们只需再往这个方向走一天,就有希望了。”
他们说的方向,就是避难所的方向!
“我们遇到神人了。”其中一人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到。
“惭愧不敢当,先进去找点东西给他们处理一下,能不能治好,还得到我们找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几人一进蒙古包,赵凯就一个闪身对着几人举起了枪。
“不许动!你们什么人!”
赵凯声音洪亮,厉声质问着。
后面几人吓得支支吾吾转身就想跑,而夕雾也从外面进来,举着枪把几人逼了回去。
为首的老头开口了“他们是附近一带的村民,受了很重的伤,必须马上处理。”
我看向那几人,原来被架着的,不是一个人!但又是一个人....
因为...那是两个没有下半身的,肩背黏连的人!两个人好像粘在了一起,就像拼凑成了一个人一样....
他们的身上是血肉模糊,嘴里呜呜咽咽的叫着。
而另外两个架着他们的人,情况虽稍好一点,但也是惨不忍睹。
一个人一大块头皮不见了,而另外一个人,脸上,脖子上,都有大面积的疮。
天啊...人怎么会被搞成这个样子...
“你是谁?”
赵凯并没有放松警惕,还在逼问着这个老头,他的情况相较而言好得多,就是脸上有一些擦伤,嘴巴干裂淌了些血。
“我不过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自保都无力,却又不能见死不救。”
老人的语气中,有无奈有疲惫有自嘲。
朝阳把几人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上都没有武器,确认安全后,风和雷,用我们装备里自带的应激医疗注射器为伤势重的那两人打了针,赵凯也为他们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消毒。
那伤口触目惊心,换我是绝对无从下手的。
折腾完后,大家都是精疲力竭。
“你们休息吧,我来值守。”夕雾说。
“还是我来吧。”
我按着夕雾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自己也找了一处空地躺下。
“你...你不是说你值守吗?”陈学军看我躺下不理解。
我懒得费口舌,把躯壳完全放松舒展后,意识凝结,脱离躯壳站了起来。
“你你你?”赵凯结巴了。
“这也太酷了吧!”朝阳很激动。
连夕雾都瞪大了眼睛,然后,用手戳了一下我。
“活的?”
那几个当地村民,其中一人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我不断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我看着可笑,这一招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分身的灵体,我要是能做到像温娜那么厉害,估计这些人看到,下巴都惊掉了。
“你们好好休息就行,我只需要让躯壳放松运转,灵体可以继续看守。”
那位年老的道长,看看我的躯壳,又看看我的灵体,边摇头边说:“这就是天赋吗...我修炼了几十年,才能做到偶尔灵体出窍,你这么年轻,就能这么轻易的控制灵体...唉...”
他长叹一声。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装逼装过头了?
“我这也是刚刚掌握没多久,这不是,大家都需要休息吗...我就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大家快休息吧。”说完我就出了蒙古包,心情极为舒畅~
一想到刚刚看到夕雾那丫头的一副惊呆的傻样,我就高兴的想笑出声,一直以来,这丫头就老是装深沉,处处压我不说还嘲讽我,没想到,小爷我还有这招吧~
我站在夜空下,看到不远处,那几匹马喝水的浅谈,形随意动,我已经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嚯,如果我的躯壳能做到这么灵活,那岂不是能徒手抓子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可是温娜为什么却还说,我的灵体虚弱呢?
我在看向更远的地方,那是我们藏车的地方,再次集中精神,我已经坐在了车里。
有更广阔的意识探索天地,让我很兴奋,我想试试,目前我的灵体探索极限,到底在哪里!
没几个来回,我就觉得自己有些很难集中精神了,得休息一下,我有站到了蒙古包门口。
那名老道士也在门口立着,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你生来就是不同的。”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没什么不同,其实我之前的人生,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悲惨的。”
他摇摇头,并不认同。
“你做过梦吗?”
挠挠头想了想,我好像,确实做梦做的不多,突然电光火石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做梦的时候,知道我在做梦。”
老道士点点头。
“还有就是,我不仅知道我是在做梦,而且,我能控制,梦境中的我自己。”
老道士笑了,“在你的梦境中,应该从来没出现过你身边的人吧?”
这我确实有点想不起来了,“好像..好像有,但是他们不认识梦中的我。”
我想到有一次我在梦中看到我妹,我抱她她居然尖叫,旁边的人都要来抓我,给我吓醒了。
“所言非虚!所言非虚啊!”
老道士的脸上是一种极度的喜悦,可这让我很奇怪,我做个梦,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我哑然失笑“太高深了,我听不懂。”
“你来自玄牝之门,就是天地生成的根源,你的梦境,他们全部都是真实的,你看不到你身边的人,或者说,你在梦里看到你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你,是因为,他们存在在另一种空间里。”
“可是我是有妈妈的。”
我又不是猴子,还能自己从他说的那个什么门里跳出来?
“太深奥了...我也是一知半解,只是我太惊喜了...希望没有吓到你...毕竟,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凡人...能见到你这样的神人,也算是窥见天机了...”
他甚至拿我比做神人,我实在是惭愧不敢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如果是神人,却到现在连妹妹都没有找到...
短短几个小时,我们就继续赶路,老道长带着那四个本地村民,在蒙古包继续休养,我们把我们装备的所有他们能用上的医疗品全部都留下了。
我,赵凯,陈学军,夕雾朝阳姐弟,还有避难所的风和雷,继续,朝那密集的138个生物活动区域进发。
“可能是更多的幸存者。”陈学军喃喃自语。
事实证明,并不是幸存者。
我们还没靠近那个闪烁着信号的山谷,通讯设备已经全部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