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之毒!
世间仅此一颗,张仙儿留在南暮府邸道观里,以白蜡密封,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到绝路万不可用,一旦用了,便会天下大乱。
料想会被抄家,南暮光海将此药秘密带了出来。
呵呵呵……宣宗皇帝……呵呵呵……君家二子。
你们以为你们解决了丧尸病变屠城之祸?你们以为将来便会天下太平?
呵呵,错了错了。
你们父子三人可能有所不知,张仙儿留下了一颗尸毒药丸!便是等今日。
服用之人不到十二时辰内,便可毒发,逐渐变为丧尸。
君宴词,君城琰,你两兄弟,接下来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继续等着救国救民,不,直接等国破家亡吧。
南暮老贼既然已经服毒,便是有这样一个惊天的阴谋,明日他被凌迟处死,必然血溅刑场,老百姓痛恨他,少不了有些大胆之人会生啖他的血肉。
在这个迷信愚昧的年代,还总会有人买通刽子手搞点血馒头拿去“救人”。
或者拿肉去做药引子。
那他便达到目的了。
因为无人知晓,此刻开始他的身躯已然发生变化。
他的血,他的肉,已经在悄然发生变化,开始溃烂发臭。
南暮老贼然闻到自己口中发出的恶臭,正如当初他的妹妹南暮皇后那般,最先开始溃烂的便是脖子。
南暮光海会在今夜,变成浑身充满丧尸病毒的活死人。
哈哈哈,君家二子,商家二女,你们没想到吧,就算老夫死了,你们亲手缔造的平正世界,也即被死去的老夫毁灭。
……
……
翌日午时一刻。
光当一声,牢门被打开,天光照耀在南暮老贼身上,只见他低头不语,满头乱糟糟的白发挡住了脸。
用过刑前饭的南暮光海,竭力让自己平静。
他现在还不是病变的丧尸,只是携带罪恶尸毒的活死人。
他低着头,任由满头白发遮挡住面部,不让狱卒们瞧见端倪。
此刻他一张脸都是青黑色的了,眼窝凹陷,口中充满恶臭,老贼双拳紧握,避免被发现指甲已经长长弯曲。
狱卒和牢头此刻并未发觉有何异样。
就这般,南暮老贼低着头,被押解至午门刑场。
“打死他!天杀的狗贼!”
“今天非得活剐南暮老贼。”
“今日不吃他的肉,不喝他的血不足以平民愤。”
此刻,刑场内外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欢声雷动,拍手称快,每一个人都是满眼怒火和恨意,他看见他们恨不能全部扑上来将他一口咬死。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南暮老贼欣喜不已,恨不得自己立即被吃掉,因为离他的恶毒轨诡计又进了一步。
作为将死之人,他居然有些热切的期盼接下来的凌迟处死了。
你们来吃我吧,都来吃我的肉吧,以这种方式死去也是老夫至高无上的荣誉。
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你们都将万劫不复,这个国家也将万劫不复,老夫在阴间也会看着,你们这些见面是一个个变成丧尸的。
南暮老贼满脑子里充满期待,浑身散发着病毒的光辉。
而就在他为自己的死亡而亢奋之时,他的身躯已然被高高的架起来。
被架在了半空中,这是何等情形?!
不对!
凌迟处死不应该是这般!
“啊!……”
怎么会这般?
怎么会这般?
却是令南暮光海万分意外之事发生了。
刑台之上,刽子手手里却并没有铡刀,不,根本没有刽子手。
有的只是一根巨大的柱子,四周架满了柴火。
“这是……你们干什么?”南暮老贼一下子慌了神,失声大喊大叫起来,那张黑灰的老脸充满着惊慌失措。
“是凌迟处死吗?不是说好了凌迟处死老夫的吗?怎么又变卦了?”
南暮老贼失声大喊,然而没人理他,刽子手讲他绑在火柱上,便下去了。
南暮老贼并没有得到他期待中的凌迟处死。
接下来进行的,是令他恶毒诡计彻底失算的刑法。
火刑!
这是西洋火刑柱,通常是教会用来烧死一异端信徒的。
不远处,鲜衣怒马一队列军士来到刑场,是祁王和应天卫的人马,此刻来了。
君城琰是今日的监斩候。
君城琰在最后关头,奏请的皇帝将凌迟改为火刑。
并不是君城琰发现了南暮老贼意图传播尸毒毁灭国家的阴谋,而是因经历过丧尸爆发,为了避免任何瘟疫,火刑和火葬须在全国执行推广,这也是大势所趋。
于是南暮光海成为了这个东方古国,第一个上火刑柱之人。
而此刻南暮光海极端反常且病疫的大喊大叫,终于引来了君城琰的注意,他满腹狐疑的看向南暮光海。
这一看不要紧,君城琰须臾立即变了脸色。
南暮光海变异了!
“来人,立即将罪臣南暮光海点燃!”
君城琰当机立断,立即下达斩杀令。
“放火焚烧,不等三刻。”
所幸南暮老贼本来就被捆了个结实,到被绑上火刑柱,都并没有咬伤哪个人。
“点火!”
君城琰目光如炬的看着南暮光海。
那青黑色的面皮,长出了獠牙的黑嘴,以及凹陷的眼眶,无不说明南暮老贼,可能服用了道观里的某种毒药,让自己变成丧尸。
“轰!”熊熊大火立即燃烧起来。
“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一声惨叫响彻刑场,风助燃,火势越来越猛,南暮老贼死前的豪叫声越来越大。
围观百姓被着场面真的噤若寒蝉,亲眼目睹一个人皮开肉绽变成一堆焦炭,震慑和恐惧,比起千刀万剐来的更为强烈。
南暮老贼临死前,在火堆里的嚎叫,犹如厉鬼在惨叫。
“张仙儿——你骗我,你什么都没算准。”
“张仙儿!你算老夫会取到这个国家的所有财富,去别国安享晚年,为何老夫会家破人亡啊?”
“张仙儿!!”
这是南暮老贼在断气之前的最后几句话。
他没有念他的儿女,也没有念他昔日的繁华,而是念的那个九宫门叛徒张仙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