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斗笠的布衣,看不清脸。”
大使撩开竹帘伸头看了看。
烈日下,一个穿着茶色粗布布衣的男子,带着宝塔形竹编斗笠,一动不动矗立。
“不管他去,把他打发了。”大真大使道,“不知好歹的话,便直接从他身上撞过。”
于是轿撵继续前行,却是那斗笠人纹丝不动,只隐约瞧得见,斗笠之下蓄着胡子的半张脸。
“别挡道,找死是吧。”一护卫举起火枪恐吓,却无济于事,眼见一行人即将撞向斗笠人。
却在这危机关头。
广场四周,突然有更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入,看似平民布衣,但谁知道有没有身怀刀剑的刺客。
一瞬间,人群似是潮水一般包围了大真大使的轿撵车。
“禀大人!周围出现了更多的贼人。”护卫的声音都有些惊恐,这令大真大使更加坐立不安。
越来越多的人群迫使轿撵第二次停下来。
“你快去禀报南暮宰相大人。”
大真大使终于慌了神,原本仗着自己是宗主国,后台硬,大使并不把德穆国放在眼里,量区区一个弹丸之地,今日宣宗君必然会跪拜接旨。
但昨夜那个刺客,却让他彻底震颤并吓破了胆,也让他知道了,德穆的反战贼人们,手里有必德穆第一剑更厉害的刺杀剑客。
所以看着朝他四面八方涌入的德穆人,大真大使此刻彻底慌了神。
如若昨晚那小个子刺客,此刻身着不起眼的布衣混在其中,那他今日岂不注定一命呜呼。
那轿子便停在了广场上,不过众多的护卫们把大使团团保护着。
“哪一路的好汉,报上名来。”护卫里精通德穆语的大喊警告。
“轿撵里的,可是远道而来的大真贵客,正要去皇宫里靓见你们的德穆宣宗君,你等不怀好意阻拦,是何用意?!”
这边朝着斗笠人大喊大叫,而那边,作为领军人物的斗笠人始终都没有露出正脸。
这般以静制动,让大真大使越来越心慌意乱。
“唉,这该死的南暮宰相怎么还没带着来呀?”
大使暗暗骂到,因为眼下便只有南暮老贼和萧慎迹,能够解救他于危险困境。
而就在此刻。
光华门那一端,便是身穿儒服的翰林院儒生们来到了广场上,清一色的绯罗圆领服,锦绶蔽膝长袍,头戴儒冠纱帽。
儒服各成一派,不仅有翰林院的儒生们,还有来自海津城,来自其他城郡的书生举子生员们,太子殿下早就通过密林连夜将知财送往各地,于是经过几天几夜的筹备赶路,他们今日齐聚在了光华门前。
人群里,不乏有穿着儒冠服,却已是年逾古稀一头白发白胡子的老者。
这些老儒生们是儒林的头部人物,德高望重,率先便带头盘坐在了光化门前静坐,示威。
无疑,这些全都是斗笠先生安排策动的。
“似曾相识啊,呵呵。”大真大使此刻可算是看明白了。
儒生们静坐,必然是劝谏君王,不要接受圣谕,这都是历史常谈了,毕竟尊崇孔道,君主一般都会听进去德高望重,已告老还乡的老儒的劝谏。
一个老沉沙哑的声音,也是时候的在大真大使轿撵后面响起。
“以卵击石,自古便是如此,但总有这些个热血书生前仆后继,死不足惜。”
听到这声音,大使如释重负,救命菩萨的终于来了。
但贵为宗主国大使,他不免也端起架子,端坐在轿子里厉声质问南暮老贼。
“宰相大人,这儒生闹事,怎么还不平息?今日可是关乎将来两国之命运的大事,岂容他们这般胡来。”
“无妨。”南暮光海皮笑肉不笑,穿着一品宰相服的他,闲庭信步走过了轿子前面,气度威严,白胡长髯微微被风吹拂。
南暮光海一步步朝着斗笠人走去。
当然,他不是孤身一人。
他身后有穿着从一品官服的萧慎迹为他保驾护航,萧慎迹身后还有整个神枢营。
与此同时,就在近乎天下的儒生们悉数来到天华门广场之时,四面八方的京营官兵也提着兵器包围了这里。
神机营整装待发,不用怀疑今日他们会将用武力,用火器于镇压儒子。
这个局面太不公平了,书生们均是手无寸铁的弱冠,等待他们的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镇压和屠杀。
如同前年的丁酉士祸。
如同历朝历代,中原王朝,朝鲜藩国,尊崇儒道之国,几乎每隔几十年,都会上演士祸的悲剧,文字狱冤案。
“锃锃锃……”却就在此时,又是金戈铁马踏响地面之声。
君宴词带着锦鳞卫,步行来到光华门。
不同于前一年的丁酉士祸,今年的光华门儒生静坐劝谏,太子殿下君宴词羽翼已然丰满,他已经有了巨大的能力,保护儒子们。
锦鳞卫悉数到场,个个骁勇善战,将兵器齐齐对准京营官兵。
如若今日神机神枢各营敢放枪,那今日锦鳞卫为了保护儒生们,势必与他们血战到底。
不过在人数和兵器上,锦鳞卫的力量还是单薄一些。
目前整个京城,此刻除了保护皇上的锦衣卫,十二羽林军,就只剩下聂老将军掌管的京城五大营,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动。
不过依旧按照惯例,山岳派的聂老将军会按兵不动,自古都堂和儒林势同水火,因政见对立,属于党争,无论是都堂派还是儒林派,山岳派都不得参与,五大营都是作壁上观。
唯一能让山岳派出动的,便是其中有一方蓄谋弑君篡位危害国家社稷,犯下大逆不道之死罪。
君宴词步履雍容大度,一步步走向了光华门的中央圈。
天青色织锦绣金线的麒麟纹丹纱袍在烈日下熠熠生辉,姿容绝美的男人犹如中天孤月,剑眉斜飞入鬓眼如寒星,在骄阳飒飒燃烧,像立在三州六府万神大殿之上俯瞰人世,贵气凌人。
此刻,光华门前。
南暮光海,萧慎迹,君宴词三足鼎立,各有各的势力。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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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光华门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