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没有回答他,咬紧牙关,浑身仍然颤抖得厉害。这下柳七七彻底心慌了:“哎呀,你到底怎么啦?”她急得都快掉下眼泪来,伸手在燕十三的脸上抚摸。七七坐在火堆旁她抱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轻声喊他的名字。
过了很久,她发现燕十三醒了过来,她发现燕十三正看着自己。脸色一红,双手捂在胸前,燕十三的头咚地一声吊在地上,“哎哟”,燕十三叫了一声,慢慢站起来说道:“好香,好香!”
柳七七低着头,压根就不敢看燕十三一眼。但是他忽然看见一件衣服,燕十三的衣服。“这件衣服还是干的,赶紧穿上吧,把你那衣服换了。”柳七七抬头看了燕十三一眼,接过衣服去穿上。
燕十三走到屋子门口,这时候雨已经停了。
燕十三忽然接到紫烟姑娘的电话,紫烟说他现在很安全,她和秦成在南陵城,并叫燕十三赶紧赶过去。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燕十三问道,但是七七姑娘并没有回答她。燕十三也不强人所难,几所勿欲,勿施于人。
“前面就是天水镇了!”
“你怎么知道?”
“我老家就在天水镇。”
隔了半天燕十三才搞清楚,原来柳七七在南陵城上班,秦成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个人比较要好,正逢两个人都休假,就想去柳七七的老家旅游,一路回家,不想在梅花山庄碰上了燕十三,被陆初拦截的那条道路也是他们回家的路。见到燕十三的情况柳七七就一路追过来。
天色渐晚,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走到一个村口,看见了两辆摩托车在哪里,走过去一问,到天水镇要二十五元钱,他们各自租了一个摩托车。
开了二十分钟,他们终于走到天水镇。两个人都是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看见一个饭馆灯火通明,燕十三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进去,一个要了青椒肉丝盖饭,一个要了红烧茄子盖饭,就吃起来。燕十三狼吞虎咽一扫而光,柳七七只管看着他吃,自己倒没有吃多少。
吃罢饭一家迈出饭馆,就看见街角一家福来旅馆,此刻的燕十三经过一路打斗,早已疲惫,走过去,穿过一个巷子,就到了旅馆。柜台前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聊天,兴高采烈。一个笑得花枝乱颤,一个满面春风,仿佛他们的人生没有忧愁。
燕十三简单说明来意,中年女子双手一摊像西洋人似的耸耸肩膀,表示只有一间单人房。燕十三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交了房费就朝房间走去。房间很小,但是床很大,除了床几乎就没有什么了。
燕十三倒头就睡,不一会儿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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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七却是没有容身之处,只好斜躺在燕十三身边,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再加上燕十三的鼾声,根本就睡不着。
睡到半夜,燕十三一觉醒来,看见柳七七在躺在自己身边,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自己。于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呀!”翻身又睡去。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看见柳七七还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下不由得感到好奇。
“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
燕十三不禁哑然失笑,这小妞一定在担心自己。当然一个女子睡在认识只有一天的陌生男子旁边,肯定睡不着,就如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个陌生女子旁边。只不过男子的想法和女子不一样。女子会想,男子会把自己怎样;男子会想,我能不能把女子怎样。
柳七七脸红了:“我就是没瞌睡!”
燕十三会意一笑!
柳七七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表示赞同的意思。
“我可是个大好人哪!”燕十三自己称赞自己,他很少自己称赞自己。但是就是这一点上,他很欣赏自己。
“你好个屁!”柳七七低声咕噜道,他恨不得给他一榔头。
“怎么了?从昨晚上的事情看出来我就是个大好人。”
“你昨天是不是都看见了!”柳七七忽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看那样子她非常希望燕十三嘴里说出来没看见。
燕十三愕然,这小妞还在纠结整件事情。
“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你……”柳七七忽然说不出话来,其实仔细想来,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这还真说不出来,看过女人的身子关系很大吗?于是柳七七说道,“反正我吃亏了,你捡了个大便宜!”
偏偏这不懂风情的燕十三说道:“我捡到什么便宜了?”
柳七七怒目而视,除此之外,她偏偏她又说不出来便宜了燕十三什么,娇艳的脸庞更加娇艳了。
燕十三大大咧咧不以为然:“你没有听见古书上说的吗,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哪知道女人像是一阵龙卷风似的扑到他身上,“流氓,色狼,你倒是脱光了给我看!”伸手去脱燕十三的衣服,燕十三东遮西档,狼狈不堪。女子恨恨的眼神似乎要把燕十三恨出水来。
流氓色狼,这几个字罗紫烟也对他说过。难道自己正如她们所说自己看起来就像流氓,燕十三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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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做,心中苦闷至极。
两个人在东拉西扯中扑倒在床上,燕十三忽然触碰到一团软绵绵、很有弹性的东西,起初两个人都没有觉得,但是柳七七看着燕十三那怔怔的眼神,立即觉悟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他。
静。
很静。
燕十三忽然扇了自己一耳光,站起身来,坐在床上发呆。
女人翻身起来忽然就落泪:“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你欺负女人!”
顿时燕十三的头大如斗。
“你都把我看光了,要娶我?”
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孩,手足无措。不过要叫他从嘴里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我……”
天色渐明,燕十三归心似箭,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女孩忽然站起来就走,燕十三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走到长途汽车站,买票登上了去南陵的大巴车。燕十三再一次确认了罗紫烟的安全。两个人在车上都没有说话,燕十三想逗女孩开心,但每没说一句话,柳七七就恶狠狠地等他一眼,立即燕十三就觉得无话可说了。
不久柳七七竟然睡着了,但是燕十三却一点也睡不着。
南陵市依旧。十里洋场,酒红灯绿。
燕十三来到了西山区棚户区的一个破旧的房子前,这是秦成的住所,有点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旧房子,又黑又破烂,墙角还有蜘蛛网。燕十三和柳七七风尘仆仆地从车上走下来。燕十三看见了罗紫烟和秦成,罗紫烟俏生生地伫立在风中,如一束嫣红的花朵。
罗紫烟看见燕十三欢呼道:“老燕!”就朝燕十三飞奔过来,忽然看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美女,硬生生地站住了。
燕十三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罗紫烟,就像看花朵一般:“你没事吧!”
“瞎,没事!”罗紫烟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副大大咧咧的态度叫燕十三看起来很开心,至少她是安全的。
罗紫烟看了七七一眼,似乎很不自在。秦成站在那里如一株枯萎的树干,又瘦又干,独自仰望天空,看他那样子就像一个骚人墨客,似乎要作一首诗出来。他像是很不情愿似的走到柳七七面前问了一句,“你没事就好”,这句话很冷淡,仿佛这已经给了柳七七天大的面子似的。
燕十三硕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秦成的手:“谢谢你,非常感谢!”秦成一脸的冷漠,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仿佛说话牙齿要漏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