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精神有些恍惚,对方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傻愣愣的坐在凳子上。
看着神情呆滞的父亲,李恺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父亲依旧木呆呆的没有反应,李恺右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稍稍用力的摇晃了几下,“老爸,老爸,说话呀,怎么了?老家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真没事儿。”李焱这才缓过神来。
“我没事儿,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也要忙活了。”李焱说着就去库房整理货物。
李恺莫名其妙的看着李焱,他感觉父亲……“有问题”。
不会是伴山屯哪位老人过世,那样的事,父亲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新农村”项目出事了?也不可能,“新农村”项目不可能瞒着自己,甚至自己才是“主要”人物;更不会是李老太“作妖”,李老太最近“表现良好”,尤其是和她弟弟再次“相认”后,和蔼的像变了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了?
李焱虽然“忙”着,但忙着忙着就会停下来发愣,心情在遗憾、伤心、失落和悔恨中“辗转反侧”,面部表情也在不断地变换。
“要是老家出了事情,回去看看不就行了,别在这儿干着急了。以咱们家现在的条件,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李恺适时地过来提醒父亲。
李焱想了想,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位故友的家人来接她了,可惜这位故友早已经‘不在了’。”又觉得有些事和儿子说不合适,所以补充了一句,“都是早八辈子的事儿了。”
李恺不再劝说,李焱也接着整理。
又过了一会儿,李焱终究还是按奈不住,对李恺说道:“要不……我回去看看?”
“去看看呗,看看又不犯法,呵呵。”李恺笑嘻嘻的说道。
李焱又想了一下,下定决心,“那我就去一趟,要是回来晚了,你给你妈说一声……就说老家有点儿闲事儿,需要我去处理。”
“需要帮忙吗?要不,我跟你回去?”
“不用。没事儿……就是见几个人,说几句话。”
“那你怎么回去啊?老妈把车开走了。”
“我去大院门口去坐班车,咋的,家里有车还依赖上了?”
“没有,就是觉得不方便,也耽误时间。你去找乔叔叔借车吧,他家的车不常用,而且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李恺给他出主意。
“对哦,我这脑子,那我去借一下。”李焱尴尬的一笑,然后出了门。
“要是需要帮忙,记得打电话回来。”李恺追出去喊道。
“知道了。”李焱头也不回的走向乔祥栋家。
……
“老乔,把你的车借我用用,我有点儿急事儿,我那车你嫂子开着上班呢。”
“给,知道在哪儿吧。”乔祥栋二话不说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递给李焱。
乔祥栋的“拉达尼瓦”开的不多,他从不开着车上下班,太招眼。他是个副科长,还管着点儿事儿,得避嫌。这点上李焱家没顾忌,他的便民店收入颇丰,有辆车说得过去。
乔祥栋在这排平房的最东面空地上用钢筋搭了个架子,上面蒙着厚塑料布,建成车棚,平时就把车停在里面。只有节假日带着老婆孩子回双方父母家,或者出去玩才会动车。
“知道。”李焱接过钥匙转身就向外走。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忙慌的。”乔祥栋看着李焱的背影说道,然后又追出去喊了一句,“有事儿你说话……”
“好嘞……”
……
汽车开进伴山屯村委会院子,李焱熄了车,在驾驶位发了两分钟愣,才镇定的走进“村主任办公室”。
“三哥,人呢?”李焱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内,只见到李淼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人走了,说明天再来。”
“吁……”李焱长出了一口气,在李淼办公桌对面坐下。
李淼站起身,给李焱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儿。
李焱端起水杯,有些烫,但还是喝了几大口,嘴太干了。
“什么时候来的?”李焱放下水杯问道。
“九点多吧。”
“从米国来的?”
“对,从米国来的,说是她哥哥。”
“终于来了。他们准备把人带走?”
“听意思应该是。俩人去山上看了,哭了一会儿。对了,他还问我是谁在照顾小苏的墓地,按时扫墓,还有祭品供奉。”
“你说是我了?”
“那倒没有,我只说是小苏的一个故人,这十几年都是他一直在照顾小苏的墓地。”
“哦。”
“刚见面时互相介绍,他问我是不是三个水的淼,我说是。他又问我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叫三个金的李鑫,三个木的李森,三个火的李焱,三个土的李垚。”
“嗯?”李焱皱起眉头。
“我说是啊,他夸咱们老爷子会取名。”
李焱不解的看着三哥,不明白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可能知道咱们家的人,起码知道某个人。”李淼指了指李焱。
“应该不会吧,雨墨当年很少与家里联系,家里出事后更没办法联系。”
“也不是没可能,出事前还是有机会的。”
“那也不会提到我啊。”
“为什么不会,如果不是那个特殊的年代,那些特别的事情,你们保不齐……”
“不可能,”李焱打断三哥的话,“如果不是那个特殊的年代,雨墨根本不会到伴山屯来,至于你说的如果……乌鸦怎么配得上凤凰,我也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这么多年了,有些事说起来,也只能是当个故事听。”
“他们是想把雨墨带去米国?”
“应该是吧,他们家在国内没有亲人了,米国那边的老爷子老太太也都过世了,这个人‘叶落归根’的愿望并不强烈。”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
“我回去,”李焱看了看手表,“还赶得及上班。”
“去吧,就猜到你会来,我中午都没回家,我也回去吃点儿东西。”
“谢了三哥。”
“跟哥还客气。明天你过来吗,他们明天要把小苏的骨灰取走。”
“……过来吧,怎么也得送送她。”
“嗯。”
李焱开着车行驶在回安城的路上,心绪不宁。
苏雨墨,你终于要和家人团聚了,可怜你等了足足二十年,都以为他们把你忘记了。
其实不止他们,自己也在逐渐淡化这份记忆。这些年,除了每年的忌日,自己也很少去她坟前坐一坐,说说话。
时间这东西,下手太“黑”,一点点的抹杀了曾经的过往。
李焱没有去厂里上班,没心情。
回到便民店,见一辆“皇冠”停在店门口。
“这就是我爸,你要找的人。”见李焱回来,李恺向坐在店里的一位年轻人介绍他,然后自己背起书包向外跑。
已经迟到了,要不是替父亲招呼这个人,他早去上学了。
“您好,请问您是李焱先生吧?”年轻人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向李焱伸出右手。
“我是李焱,请问您是?”李焱和对方握了握手。
“我是米国莱卡尔投资公司董事长的秘书,我叫肖泰格。”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们董事长苏国林先生想和您见一面,他在安城宾馆恭候着您,希望您能赏光。”
“苏国林?”李焱心里一哆嗦,姓苏,难道是苏雨墨的哥哥?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苏雨墨当年确实和家人提到过自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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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