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锦贡一直在叨叨,“大小姐,以后您千万不能自已出去。”
十分苦口婆心的样子。
乔黛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面,快到博物馆的时候,她突然问道:“你怎么那么怕宗督年?”
虽然看起来表现并不明显,但锦贡是她身边人,他稍有点不对劲她就能察觉到。
锦贡没有急于反驳,而是心平气和地说:“这里是京门,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避免为大小姐招惹麻烦。”
“是不是他威胁你什么了?”乔黛现在认为他的不正常有可能不是因为太累,而是因为心事重重。
“大小姐,宗少一直就是那个样子。”说罢,他低声说道:“属下为的是您的展览能顺利进行,所以隐忍些没什么的。”
还隐忍些?
乔黛看着他那忍辱负重的样子,想必再怎么欺负他,他也忍得下去。
但是一想到有人欺负她的人,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她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说明还是不够强大。
宗督年再来的时候,发现乔黛对他相当冷淡,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他警惕地去找锦贡的身影,却发现锦贡没在她身边,大厅里根本看不到人。
中午的时候,宗督年忍无可忍地堵到乔黛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问:“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为什么对我这个态度?”
“展览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忙得很,宗少您先到别处去玩好吗?”乔黛不耐烦地转身,心想你对我管家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宗督年严重怀疑锦贡在中间挑拨,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殷权凛那小子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不见人影。
不会是想称霸京门吧!
野心可真够大的,这种只能幻想的事情也就想想算了,京门可不是有钱就能出头的。
“好,那等你忙完展览,我带你在京门逛逛如何?”宗督年又跟上她问道。
“到时候再说吧!”乔黛敷衍道。
展览完她该回去了,哪里有时间和他瞎逛?
宗督年看她忙来忙去,又担心说久了她会烦,所以没再跟着她,去看她的作品。
《我》那幅作品放在一个角落里,为了增加这幅作品的氛围,绣品的左右刻意随意摆放了些生活物品作为装饰,整个大厅唯独这里上面是有一扇小窗的,阳光斜洒进来,为这慵懒的午后又增加了一丝缱绻。
他看着作品中的她,沉浸在她独特的魅力中,她望着他,似是淡然又有温情,深邃着凝视,真实与幻想交织着,这就像是她本人,在每个梦回午后,这样看着他。
他好似定在这里,不想动也不想走出来。
乔黛与锦贡都以为他走了。
锦贡走到乔黛面前,低声问道:“徐老太太和徐思妍来了,您要见吗?”
乔黛挑挑眉,走了出去。
难道觉得一百万给亏了,所以来找麻烦的?
门口,徐思妍有些局促,徐老太太翘首以望。
看到乔黛,徐老太太将她拉到一旁,笑得谄媚极了。
乔黛觉得有点奇怪,还没回过味来?这不太像是精明的徐老太太啊!
她哪里知道,昨天她走了之后,快要清醒的老太太又被自己的亲闺女给忽悠的做起春秋大梦来。
但凡有个人能提醒一句,老太太也不会把梦做到这会儿。
徐思妍这样怀春的女人就更不必提了,十个清醒的人也无法将她从自己的大梦中拉出来。
徐向韵也是没办法,只要她妈她侄女不再乱来,她就谢天谢地了。
“好闺女,你说我们思妍和宗少有希望吗?”徐老太太问她。
乔黛明白了。
她看向徐思妍问道:“你觉得殷少怎么样?是不是很优秀呢?”
徐思妍连连点头,殷少虽然是锦城人,但的确条件很不错。
乔黛又问:“那我呢?”
徐思妍相当真实地露出鄙视撇嘴的表情。
就这个表现,乔黛觉得她都不会好心叫醒这个睡着的人,更何况她也叫不醒,还会被骂。
乔黛说道:“你看我不都成功了,所以这人啊!一定要有目标,不断地完善自己,万一要成功了呢?”
“没错!”徐老太太喝道。
乔黛被吓一跳。
徐老太太拖过她的手一边拍一边说:“闺女你说得太对了,我老太太就这个意思,昨天你可是给我们开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你是我徐家的贵人啊!”
乔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徐家反转太快,她有点难以适应。
她劝道:“有梦想是好的,但如果最后没达到目标……”
“这你放心,我们也知道徐家配宗家差得太远,不过你都成功了,我们没道理不成功吧!”徐老太太相当自信地说。
乔黛觉得她不用劝了,对方就不值得她劝。
她借口去忙,走出展厅。
徐老太太和徐思妍没走,就站在门口的角落里规划幻想着未来。
宗督年忘了时间、忘了现实,浑浑噩噩地走出展厅,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徐家祖孙看到他,眼前一亮,徐老太太立刻把徐思妍推了过去。
徐思妍站到宗督年的面前,满脸含羞。
宗督年低头看她,眸光幽深,看不到光,如同古井般,没有一点微波。
她被他太过深邃的目光所吸引,他怔怔地看着她,就好像乔黛站在他的面前。
两人如此凝望着,一时间谁也没动,仿佛时间停止。
徐老太太激动得差点当场去世,锦城都传言乔黛是福星,以前她还嗤之以鼻,现在万万想不到这件事居然是真的。
不行不行,她得找乔黛买个贴身物件,带在身边,这样她就能沾福星的光了。
她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不是福星那么简单了,这是下了降头吧!
天啊!
徐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乔黛路过大厅门口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惊讶地睁大了眼。
宗少不但没走,居然还在这里与徐思妍深情凝视。
什么鬼?
她就随口吹吹,宗少出门就对徐思妍有感觉了?
她摸摸自己的嘴,一边轻轻嘟嚷着“这次展览一定会成功”,一边悄悄离开,生怕惊扰了这对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