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临近酉时(约18时)才到了奉天。
奉天驿站在临近西北的城郊,故而花炫便驱车直接进了城,随便寻了家客栈住下了。
一行人舟车劳顿了一天,草草吃了顿便饭,各自早早歇下。
一觉睡到了第二日凌晨。
鸡鸣唤醒了花惜颜,她伸了个懒腰,抬眼就看看到麦伽罗已经不在软榻上了。
许是觉察到了花惜颜的动作,趴在榻边的花焰抬起了毛茸茸的脑袋,迷离的湛蓝色双眸湿漉漉地看着她,呜咽了一声:“嗷呜……”
“小八也醒了啊~!”花惜颜揉了揉它的脑袋,忍俊不禁,“你怎么叫得跟小猫儿似的?”
“呜……”花焰闻言更委屈了,直接趴在了地上,可怜巴巴的表情仿佛在说:人家才不是猫呢,人家敲凶哒o皿o~人家是东突厥灰狼的说~
“哈哈哈哈哈……”花惜颜被它逗得前仰后合,笑得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醒了,”端着盆子的青年女子走了进来,见她和花焰玩闹,也不禁笑了,“起来洗漱吧,老身把洗脸水打来了。”
“谢谢师傅,”花惜颜应声,笑得梨涡深深地走了过去,“惜颜自己来便是。”
虽然她今天又换了一副新样貌,但她身上的奇异香味还是瞬间暴露了她的身份。
“不必客气,只是顺带的事儿。”麦伽罗把搭在盆架上的厚棉布递给她,“炫儿去买馇酥了,嘱咐咱们先用晨食,不必等他了。”
“哦哦,”花惜颜应声,见麦伽罗解开了盘着头发的束带重新打了个结儿,忽然问了句,“师傅,能给我看一下您真正的样貌吗?”
“嗯?”正在打结的麦伽罗手指一顿,回眸看着她笑,“为何突然想看我的样貌了?”
“呵呵呵……”花惜颜傻笑着说,“也不是突然想看的……”
“哈哈,是一直都有些好奇是吧?”麦伽罗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好吧,且等我片刻,我卸个妆。”
她边说边往榻旁走,坐下、从放在榻旁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个天地盖样式的圆形铜盒。
盒子直径约15cm,略有些陈旧的盒子上隐约生了几处斑驳的锈。
花惜颜凑了过去,盒里面是许多半透明的“膜”儿,上面还没了些许极淡的蓝色溶液。
“这是昆鱼皮,是昆仑山特有的鱼类。”见花惜颜饶有兴致地盯着看,麦伽罗大大方方地介绍道,“昆鱼皮似胶似乳,以此物打底,便能变换样貌。”
“哦哦,”花惜颜惊异地看着盒子里的“膜”儿,见前者直接把盒子递了过来,一时间竟有些不敢接,“此物……自昆鱼身上剥落后,不会腐烂么?”
“以鱼血浸着,便不会。”见她并未伸手接,麦伽罗便把盒子放在了她身侧,动手撕起了脸上的面皮,“此皮敷上脸后,将鱼血擦拭干净,便会成膜儿。”
“?”花惜颜眨了眨眼,怎么忽然感觉易容跟敷面膜似的。
“但虽说成膜儿了,揭的时候也还是会剥落得一块儿一块儿的。”麦伽罗展示了一下手里鸡蛋大小的碎片,笑了笑,“有时候我懒得揭,都是直接用鱼血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