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喜?”
花惜颜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地看向了花炫,褐色的眸子里盈满了疑惑:家里有什么喜事吗?
“阿嫂既已经知道了……”后者显然也不明就里,躬身施了一礼后,含糊不清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此番准备得这般仓促,确实是弟思虑不周了。”
“也莫要这么说,”崔苒苒把礼册摊开,微笑里多了些往日不常见的稳妥,“这些事向来是阿郎与崇晧料理的,你初次代劳,不熟悉也在常理之中。”
花惜颜点了点头,动作轻微地几乎不可见。
花煜和花烁是嫡子与嫡次子,按照礼数,确实应该是他俩出面。
如果非要再加上一个人的话,同样是嫡次子的花炜也可以有姓名。
排行老四的花炫是没机会出面的。
崔苒苒把报喜的流程仔细地说了一遍后,补充和句:“舅爷虽祖上几代便迁居万年,但报喜还是当去一趟本家方为得体。”
“这是自然,”花炫点了点头,了然了,“只是……颜氏祖宅远在琅琊,我与阿颜此去,少说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归来。”
“!”花惜颜这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算算日子,没多久就是花烁和韦蒹葭的婚期了。
“不妨事,”崔苒苒坦然地笑了笑,道,“前两日阿爷来了家书,婚期改为了明年正月初八。”
花炫点了点头:“如此,时间便充裕得多了。”
“嗯,”崔苒苒也点了点头,合上礼册递给了他,“东西汤阿婆都备好了,拜帖也已送去了驿站。”
“琅琊远在太行山以东,如今正值盛夏,雨繁露重,山路湿滑难走,莫要为了赶路而逞强。”
“阿嫂放心,”花炫行了一礼,说,“弟与阿颜会多加小心的。”
—
“圣上已数日不曾踏过这门槛了……我都快记不住他的样子了……”
“狐媚的贱人……日日霸占着他,迟早lang死在榻上……”
“将作监的小王八羔子,连老娘的首饰都敢克扣,日后非得将他做成人彘不可!”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们,一个个趋炎附势、见异思迁……”
“……”
武落衡趴在贵妃榻上,无神的眸子如死鱼眼睛一般空洞无神。
干裂了的嘴唇不住地说着,嘴角隐约渗出了血。
院外的侍女们连日的议论让她逐渐“接受”了现实,如今的她已和去了势的刘华妃没什么两样。
在这高墙之中,无权无势之人的性命等同于草芥。
许是看透了这一切,让她监视岐王和安禄山的武国忠自那日离开后,便再没来过消息。
武落衡回神,她也曾让小昙去岐王宅和安宅递过请帖,前者推脱京兆府事务繁多,后者借着操办天长宴1的由头躲开了。
“娘子,该用膳了。”小昙端着饭菜到了她身前,小心翼翼地说,“您昨晚便不曾进食,如今已近九个时辰不曾用过膳了……”
“本宫不吃,”武落衡伸长脖子扫了一眼清汤寡水的粥和咸菜,重新趴回了贵妃榻,“本宫要吃燕窝粥,鱼脍,樱桃饆饠和胡麻饼;粥要细火煨四个时辰,鱼脍要薄如蝉翼,饆饠要酥脆香甜,胡麻饼要回纥老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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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长宴:即千秋宴。唐玄宗开元十七年,玄宗把自己的生日八月初五定为了“千秋节”(后改为“天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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