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圣上的话,”被点到名的武国忠状似无意地看了韦见素一眼,回过脸说,“奴以为,当务之急并非遏制疫情传播,也非河西走廊退敌。”
“还有其他忧患?”仁宗挠了挠眉毛,面露不解。
其他群臣面面相觑,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奴以为,当前最需要解决的是长安周围日益增多的流民。”武国忠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宣纸,躬身上了台阶,递到了仁宗的案几上,“虽然您与诸多朝臣皆开仓放粮、接济灾民,但成倍增长的粮款严重加剧了国库负担,奴不止一次听到农民伪装成乞丐混吃混喝的传闻。”
“正所谓‘救急不救穷,帮困不帮懒’,一味接济灾民,只会让原本好逸恶劳的人变着花儿地钻空子。”他躬身行礼,倒退到了原本站立的位置,“前有陈胜吴广、黄巾起义,近有瓦岗军,奴以为不可不防。”
“那些都是遭了旱灾的农民,”仁宗眼中的担忧溢出了眼眶,“虽然朕免除了他们三年的赋税,但农作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长出来的,等待秋收的这些日子里,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啊!”
他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只要遇上天灾,靠天吃饭的农民们必然饱受其害。
陇南地区水位极低,十年三旱;引水灌溉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就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奴以为此事,花将军家的七小姐或有法子应对。”武国忠的话让韦见素没来由地一颤,“传闻七小姐在自家后院造了一个蔬菜大棚,如今一年四季都能吃上鲜蔬。”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仁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冬日里也能吃到蔬菜?”
“一年四季皆吃得到。”武国忠点了点头,说,“且不论时令,无论您是想在春天吃秋葵,还是冬日里吃黄瓜,大棚里都能长得出来。”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花家七小姐不是个痴儿么?”
“程老是多久没去市里转转了?如今坊间都在传,篱笆苑和西舶来鸡是花家七小姐的产业呢!”
“是吗!我特喜欢吃西舶来鸡的烤鸡翅和卤凤爪,昨天刚上的鸡米花也很好吃!”
“我就只吃过他家的鸡排,好吃是好吃,就是得排一两柱香的队怪烦人的。”
“是吗?”仁宗乐呵呵地看向了杨国忠,似在跟他确认群臣对话的真实性,“朕一早便知道七丫头鬼主意多,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圣上不妨试上一试。”武国忠的目光直勾勾投向了韦见素,挑衅的意味越发明显。
“……”韦见素别开了他的目光,明知他在给花获挖坑,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打消仁宗的念头,“圣上,奴以为卫国公之言夸大其词了。”
“听闻韦公的千金与花将军的二公子订了婚约,想来时常出入花宅的你,早已亲眼见过大棚了吧?”
“韦卿也知道大棚这事儿?”仁宗闻言看向了他,戏谑一笑,“朕竟不知令爱与虔易定了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