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武落衡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成事不足,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她一脚踢翻了立在一旁的玉香炉,应声而碎的香炉让她眉眼一颤,“明日你悄悄去寻鄂王妃,就说本宫害了失眠疾,听闻她认得一位医术卓绝的萨满菩萨,故而前来寻药。”
“娘、娘子……”小昙颤巍巍地蹲在了她身侧,小心地捡拾起了碎片,“若是被圣上知道您在禁中施符厌之术……定会夷九族的……”
“那你说怎么办?”武落衡没耐心地踢了碎片一脚,小昙以为要体罚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脸,“放下,没要打你!”
“娘子,婢倒是有一计,”小昙偷瞄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没打骂自己的意思,这才哆哆嗦嗦地放下了手,“只是需得请堂阿郎出面。”
“说来听听,”武落衡拽了一下裙摆,说,“阿兄身兼数职,政务繁重,这种小事本不好麻烦于他。”
“娘子训诫的是,”小昙碎步挪了过去,“若有其他良策,婢也断不会动了此计的念头。”
“行了,叽叽歪歪地说那么多干吗?”武落衡没耐心地拢了下步摇,“赶紧说!”
“唯!”小昙立刻应声,走到她身侧与她耳语了一番。
“这招……当真能行?”武落衡不可置信地扫了她一眼,“阿兄虽说是阿娘的娘家侄儿,但早已成了阿娘的假子、也已随了阿爷的姓。”
“此刻再改回姓杨,未免过于明显了。”以仁宗多疑的性子,恐怕很难成功,还会将两人都牵连进去,“圣上多半不会信。”
“娘子,也未必得让堂阿郎改回本姓,”小昙接下来的话说服了她,“只要让圣上认为杨娴妃是个被逐出家门的扫把星,届时再让堂阿郎出面指认即可。”
“婢听说云冕禅师为圣上算了一卦,说圣上百日之内将有大灾,名、字中带环且身怀胎记之人能助他逢凶化吉。”
大明宫中,紫宸殿内。
夜已经深了,几只蛾子隔着纱罩围困着里面昏黄的烛火。
紧闭的锦帐里露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接着将一侧的布帘挂在了挂钩上。
“阿郎,”只着了诃子和亵裤的杨钰环起身去衣架上扯下了一件纱质襦衫披上,抱着叠放整齐的中衣折了回来,“还有折子不曾批复呢!”
“明儿再弄吧……”仁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半跪于锦被之上,一把将她拉近了身前,“再让朕抱会儿。”
“阿郎~不可~”杨钰环轻轻地推开了他,委屈地眨了眨眼,“若是被谏臣们得知了,定要说妾身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了!”
“国家大事皆由朕做主,与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何干系?”仁宗再次把她拉进怀里,打了个哈欠道,“哈~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当政者粉饰其无能的遮羞布罢了。”
“那也不成,”杨钰环搂着他的脖子,不依不饶地撒娇道,“自打妾身入驻禁中,您便时常召妾身侍寝,诸位姐姐早有怨言了!”